裴懷恩把他的腰都快折斷了。目光對上,李熙唇線緊抿,忽然有些怕。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李熙才發現,先前似乎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他沒來由地想到了姚元里。
坦白些說,李熙確實喜歡疼,但也只喜歡那些不會真正傷害到他的疼,而不是如姚元里那般,被做成一道活生生的「菜」。
原本以為裴懷恩是個殘疾,就算被激怒,也就是罵他兩句,打他兩下,至多再摸上一摸——他以為裴懷恩與傳聞中的寧貴妃、與那些被送到裴府的美人們都是這麼幹的,他沒想到裴懷恩會這麼可怕。
那鞭柄的紋路粗糙,毫無預兆的,李熙又開始掙扎。
但已經晚了,不多時,李熙額上的水珠就被汗珠所取代,而裴懷恩也從他又隱忍又歡愉的反應中,敏銳察覺到了他的秘密。
李熙的有心勾引成功了,至此,他看見裴懷恩的眼睛亮起來,就像一隻終年遊蕩在人群中的妖邪,意外尋到了同類。
因為裴懷恩這時的眼神實在太可怕,李熙不敢再看,他下意識伸手去推,然後一把打歪裴懷恩簪在頭頂的髮髻。
玉簪叮噹落在桌上,李熙喉結一顫,齒間已咬出了血。
但裴懷恩不許他舒服,只管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的臉,似是不想錯過他任何的表情變化。
……好疼。
李熙大口喘息著,偏過臉,聽裴懷恩笑吟吟地問他,「小殿下喜歡疼?」
話畢手裡陡然一轉。
「真好。」裴懷恩說:「小殿下原也與我一樣,是個怪物。」
李熙說不出話,裴懷恩的手還卡在他脖子上,讓他近乎窒息地戰慄著。
恐懼,但是上癮。
或許裴懷恩說的不錯。李熙想,他也是個怪物。
然而下一刻,就在李熙將要獲得極致的愉悅前,裴懷恩卻忽然放開了他,轉而拾起自己落在桌上的玉簪。
「小殿下知道奴婢此刻最想做什麼嗎?」
齒間殷紅如口脂,裴懷恩蜷指,拇指摁揉李熙的唇,笑眼說:「都說君子正衣冠,小殿下卻打亂了奴婢的髮髻,若不是顧慮到不能留下太明顯的外傷……」
細長簪子刮過手背,蹭出一道凸起的紅痕。
李熙一下把手縮回袖裡。
果不其然,裴懷恩把玉簪遞到他面前,幽幽地說:「若不是顧慮到不能留下太明顯的外傷,奴婢這會倒是真想用它……把小殿下的手,與這桌子牢牢的釘在一起,也免小殿下亂動。」
李熙咳嗽不止,真的害怕了。
但裴懷恩不理他,似是正興起,只隨手將簪子抵在他口中。
「噓,咬著它。」裴懷恩眼睛亮亮地教著李熙,說:「仔細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