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這類幻境之人,不能輕易現身喚醒,否則極易走火入魔。
不過孟昭然身為陸昃的弟子,與常人不同,自是不懼。
陸昃翻掌,長生劍落在手中,他正要拔劍斬了這喋喋不休的老頭,周圍的景色一盪,忽然變了。
陸昃嘖了一聲,看見孟昭然還在,只是廟宇神像和令人作嘔的幾個人已經褪色般消失,四周變成寒風凜冽的高空。
長生劍乖巧地甩出一道靈氣,穩穩地托在陸昃腳下,沒讓他往下掉。
陸昃拍了拍劍鞘:「唔,乖。」
綁在劍柄末端的劍穗頓時高興地搖了起來,銀飾珠串叮噹響,藏青色的流蘇掃到陸昃手背上。
那觸感有些熟悉,陸昃還沒來得及細想,就頭皮一麻,反手擋開了,指節霎時間微微緊繃,關節泛起青白。
長生劍被他忽如其來的一擋,流蘇凌亂地掛在劍柄上,整個劍都懵了。
它和陸昃一起怔了兩秒,然後瑟瑟地發起抖,但凡它有張臉,已經要委屈哭了。
陸昃深吸一口氣:「抱歉。」
長生劍打小就被哄著,簡單兩個字哪裡能打發得了,但是陸昃破天荒沒接著哄一哄。
他垂眼看著劍穗,眼底一瞬間仿佛掠過千思萬緒,又仿佛什麼都沒有,細看還是空洞洞的。
長生劍察言觀色,不敢鬧了。
幸好陸昃很快就回神,抬頭看向周圍。
不遠處,有兩道相攜的背影,是孟昭然和……羌杳。
孟昭然比起先前長大不少,但還是少年身量,算算時日應當是兩三百年前的時候。
那時候的羌杳也還來得及展露真實的面目,還是個溫文爾雅的好師兄。
陸昃眉心一擰,但沒有再出手。
他聽見前方的孟昭然略帶焦慮地嘆了口氣。
羌杳失笑:「小師弟,莫急,每個試煉者身上都帶了保命玉牌,能撐好一會兒。」
孟昭然神色認真:「就怕萬一。他們跋山涉水來此尋覓機緣已是不易,既然仙門讓我接管這些秘境,我就一定要護他們周全。」
這孩子的想法經常天真得可笑,但陸昃願意縱容他這份天真,師兄師姐也是。
羌杳無奈,微笑道:「你啊。」
仙門秘境,玉牌,試煉者……
陸昃頓時明白這是哪一段了。
仙門有一批低階秘境,專門供給弱小門派和散修,尋覓機緣以求突破。
陸昃自己不怎麼和仙門親近,但他並不反對徒弟在仙門中任職,那時候孟昭然和羌杳已經擔了破月仙尊和璇璣仙尊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