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把燎原大火燒起來,燒得陸昃的無時無刻不縝密運轉的識海一片空白。
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捏著鄔如晦的下巴,目光甚至帶幾分冷漠地打量片刻,從濕漉漉的眼眸看到稠艷的紅痣,最後輕輕點在微抿的嘴唇。
鄔如晦被他看得喉結上下一滾,輕微地動了一下:「陸……」
陸昃不悅地加重了手指上的力氣,重新扳正鄔如晦的下巴,然後毫無徵兆地親了上去。
他終於嘗到了鄔如晦唇齒間的酒香。
醇香綿甜,融入了絲絲縷縷清幽的茶香。
大浮屠寺山腳下有家百年老字號,招牌便是一張以茶入酒的秘方,憑此名聲大噪,來客如潮,百年未歇。
這幫小孩倒是會挑地方。
陸昃腦海中剛轉過這個念頭,就被鄔如晦用力按在菩提樹上,加深了這個吻。
鄔如晦一向喜愛用發繩把長發高高綁起,為此,陸昃給他定做了許多根編織發繩,繩尾串著珠串銀飾,末端系一把流蘇,和長生劍的劍柄乃是配套。
如今他俯身低頭親吻,長發從肩頭滑落,藏青色流蘇里摻著銀絲,掉進了陸昃略微散亂的領口。
微涼的流蘇掃過肩頸的肌膚,帶來些微癢意。
跟被幼獸崽子的絨毛蹭了似的。
陸昃的手順著鄔如晦滾燙的臉頰,從下巴撫到後腦勺,有一搭沒一搭地揉著。
鄔如晦被他弄得更加心浮氣躁,連親帶咬,恨不得能把他一口氣拆吃進腹,亂成一團漿糊的腦海中只有一句話顛三倒四地亂竄。
好軟,好好親……
晚風拂過,菩提樹簌簌而動,搖下疏落月影。
月下人影成雙,半隱沒在漫山遍野的雪白婆羅花中,恍如幽幽夢境。
唇齒纏綿良久。
鄔如晦沒看到,陸昃半闔的眼眸中,不詳的血色從漆黑的瞳孔深處洇出。
與此同時,一道和陸昃別無二致的聲音在他的識海中響起,雖帶笑意,卻如當頭棒喝:「你在做什麼?」
陸昃渾身一僵,他偏過頭,氣息仍微微凌亂,臉上血色卻悉數褪盡,與之相反的是,冷汗在瞬間浸透後背。
我在……做什麼?
鄔如晦不明白他為何忽然避開,不饜足地尋了過去,還想繼續親昵。
二人鼻尖堪堪蹭上,陸昃抬手按上鄔如晦後頸,乾脆利落地將不設防的鄔如晦捏暈過去。
鄔如晦倒在陸昃懷裡,灼熱的呼吸灑在陸昃頸脖間,燙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