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黑漆漆的,安靜得不像話,只能聽到孔翔宇一個人急促的呼吸聲。
魏澤看著他滿臉焦急地模樣,忽然嗤笑一聲,說道:「我沒事了。」
「怎麼沒事!」孔翔宇一著急語氣也重了些,他抓住魏澤的手腕,將他被燒破洞的袖子往上卷了一半。
只見那白皙的手臂上浮著一層燒焦後的腐肉,要不是知道面前這人是個鬼早就死透了,就這麼個傷絕對能讓活人疼得暈過去。
那上面的燒傷深可見骨,而且周圍焦黑的地方還在不斷地向四周蔓延。
孔翔宇忍不住的心疼,皺著眉頭去自己的刀架上摸了把匕首,隨便用烈酒澆了一遍後對魏澤道:「這些腐肉得颳了,要不然可能會把你其他好的地方也都一併灼燒了。」
魏澤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緊緊地盯著他看。
他心中微跳,不再看魏澤,他道:「你忍著點,我一個武將下手沒什麼輕重。」
說罷,便拿起魏澤受傷的手腕,用沾了烈酒的匕首剮上面的腐肉。好在那腐肉被刮下後就沒在繼續向四周蔓延,只是那焦黑的皮肉下,赫然顯露著一顆紅色妖艷的鬼痣。
他拿著匕首的手頓住了,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看到的場景。
他深吸一口氣,只當是他自己多想。拿著匕首,仔細地把一些剩餘的焦黑皮膚也處理乾淨。
忽然魏然另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他的面頰,問道:「你還喜歡我嗎?」
「什麼?」孔翔宇驚訝地抬頭看他,心中百轉千回。什麼叫還?他兩不是才剛見面嗎?他清楚地知道,趙恆的記憶里沒有魏澤,又談什麼喜歡!是因為之前他在石室里說的話嗎?還是這個魏澤其實知道他是孔翔宇,現下只是在跟他開玩笑?
魏澤的手指輕觸他臉上的銀質面具,做勢要去掀開。孔翔宇著急忙慌的往後退,手裡沒個輕重,竟在那被刮乾淨腐肉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條長至手肘的刀傷。
他懊惱地罵了一句,扔掉手裡的匕首趕忙低頭查看。這讓本就受了傷的手臂更是雪上加霜,然而這一看他的心裡卻涼了個徹底。
他還清楚地記得,百年後的魏澤手腕上,也有這麼一條一模一樣的傷疤。刀疤長至手肘,上面還長著一顆紅色的小痣。
他不禁心中酸澀,先前抱著僥倖地猜測也落了空,面前的這個魏澤確實是百年前的那位。
只是惱恨在他之前,還有個趙恆曾給魏澤留下過這麼多東西。如今在看他給魏澤身上蓋的那件狐裘,心裡就開始泛酸。那是他第一次去永安街,魏澤從身上脫下來給他穿的,不曾想竟也是趙恆給他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