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那些形容其實並不完整,夥計聽得雲裡霧裡,但當他聽到月牙疤時忽然就變了臉色。
夥計道:「客官這是……親眼看見了?還是道聽途說啊?」
他被問的一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夥計拿下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手,說道:「拇指有月牙疤的,可是我們萬祈國的國主夫人。只是……國主夫人早在六年前就已經病死了。」
孔翔宇脊背一僵,竟有種被人迎頭澆了一盆冷水的錯覺。他不禁問道:「那你們的這位國主夫人,可有子嗣?」
夥計嘆了口氣道:「有是有,不過也死了。六年前我們萬祈國也起過一場疫症,當時死了大概有百人之多。國主夫人跟少主,便是在那個時候得了疫症沒的。」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少主的穿著打扮就挺特立獨行的,還真有點兒像寧康那兒的模樣。」
「客官為何會突然這麼問?還有您的這身傷是……」
孔翔宇有些無言,沉默一陣後又問道:「那你可知鹿鳴山這個人?」
夥計皺眉想了一陣,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道:「抱歉,這我可真不知道了,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他揮退了夥計,看著滿桌子的飯菜發愣,好半天肚子發出了一陣叫喚才慢吞吞地拿起筷子開始進食。
飯後便將自己所遇到的事同金寶說了一遍,金寶誇張地捂著自己胸口,驚嘆道:「祖宗,照你這麼說,要不是那少主最後幫了你,你怕是要回不來了呀!」
他搖搖頭不知該如何評判,那所謂的少主,他還特地探過脈搏,分明就是個大活人怎麼會是個死了六年的鬼呢?不過現下他也沒什麼功夫去分神,他得想辦法讓宗彥秋快點好起來,他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隔間傳來一陣叫喚,金寶無奈道:「宗大人估計又要上茅廁了,我先過去看看。」
「嗯。」
金寶走後,屋子裡便起了絲縷白霧,雖然很淡可他還是注意到了。於是出聲道:「魏澤?你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只是話問出去卻沒人應他,先前那稀少的白霧也隨之消失了。他嘆了口氣,道:「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對你說話……可我,我真的……我們就像之前那樣相處不好嗎?」
依舊沒有回應,就像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他又道:「我是個男人,你也是,更何況我是人你是鬼,我倆說破天了也不會在一塊兒。或者你再等等,百年之後……」話說一半他便停住了,他要怎麼說,要告訴魏澤,百年後有個孔翔宇在等你?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彆扭,好像他孔翔宇逼著魏澤去喜歡百年後的自己一樣。
屋裡點著的蠟燭噼啪作響,那燭火燒得正旺,忽然就自己滅了,頓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燈芯上飄起一絲白煙,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