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自然是脫了外衫舒服些,可是她看一眼越之恆,青年身形頎長,面容冷峻,心思令人看不透。她實在沒法做到毫無心理負擔躺在越之恆身邊。
她不睡,屋裡的明珠光就沒法熄。
越之恆不得不睜開眼,望向她:「湛小姐,越某知道你要為你師兄守身如玉。可你已經思考一盞茶的功夫了,你是要坐到天明嗎,蜃境中折騰那麼久,不嫌累?」
湛雲葳聽出他平靜語氣里的那一絲諷刺意味,什麼叫為師兄守身如玉?
前世她就已經斷了與裴玉京在一起的念頭。
她不滿越之恆的話,也刺回去:「我自然沒有越大人放蕩不羈,見多識廣。不僅一眼就能認出夜夜春這種東西,還能當著不喜的女子寬衣解帶。」
越之恆冷道:「你若是在徹天府待個一年半載,世間大多藥物也能認個八九分。既然我拿命換來了如今一切,自然不會因為任何人,委屈自己半點。」
選了這條佞臣的路,他便要睡軟衾,飲仙釀,食珍饈!
他要臣子賠笑臉,要百姓皆畏懼,要他們恨之入骨,卻一字不敢言!
湛雲葳以前不理解,從越之恆的蜃境出來後,她倒是懂了幾分。如果她自小過的是那種逢人就跪,毫無尊嚴的日子,那她長大也想報複式活著。
她不能接受自己被越之恆說服了,於是問道:「你就不怕我拆穿你的身份?」
越之恆就根本不是什麼越家大公子吧。
「湛小姐盡可去說。」越之恆望著她笑了笑,語氣陰沉平穩,「誰知道了,越某殺了誰便是。」
湛雲葳哼了一聲,覺得沒意思。
越之恆注視著她,眸色冷然,世人大多對邪祟深惡痛絕,更何況邪祟之子這種更加骯髒罪惡的存在。
然而湛雲葳試圖威脅他時,眼中並沒有嫌棄噁心之意,甚至背他走出渡厄城時,還笑著調侃叫他小邪物。
仿佛在她眼裡,不管是仙門子弟,王朝貴胄,還是從那種地方逃出來的邪祟後嗣,都沒有任何區別。
她一個仙門養出來的貴女,明明已經找到了鑰匙,卻帶著少時的他多走了那麼遠的路,讓那個身份卑賤的男孩,見到了清風朗月下的盛世。
這樣可笑的舉動,卻偏讓他沒法開口嘲弄半分。
眼見夜色漸深,湛雲葳也不打算僵持下去。
她知道越之恆不可能讓步,自己也不可能永遠穿著外衫睡覺。反正越之恆如此不待見她,就算她脫-光,越之恆估計也只會冷笑著說,湛小姐不過爾爾。
外袍裡面還有中衣,中衣裡面還有小衣,她比越之恆還多一層。越之恆都不介意這樣睡,她在意什麼?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