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怕文循為了離開渡厄城,吞吃邪祟修煉,抵抗不了變強的誘惑:「我慢慢替你養劍,你也能強大起來的,總能離開這裡,去找秋靜姝。她也不會喜歡一個沒有心智的你對不對?」
每一日,她都覺得文循似乎就要離開了。
然而他最後總是沉默看著她,跟著她在血月之下回府。
說來可笑,很長一段時間,秋亦濃把渡厄城那個府邸,當做自己和文循的家,她還精心布置過宅子,那宅子是整個渡厄城最像靈域的地方,她甚至養活過一池錦鯉。
儘管秋亦濃知道,真正勸住文循的,是自己最後一句話,秋靜姝接受不了一個邪祟。
但她和文循竟然真的在這樣的鬼地方,不染塵埃地一起生活了多年,文循一隻邪祟都沒吞吃過。
秋亦濃知道需要很強大的心性,才能在成為邪祟之後,保留屬於靈修的理智。
她時常在想,要是秋靜姝願意來渡厄城一次,登上這座樓一回,文循就能永遠是最初的天才劍修。
若她願來,秋亦濃甚至可以勉強不再討厭這個姐姐。
但是數十年,秋靜姝一次都沒來過。
秋亦濃在心裡撇嘴,面上卻還要哄文循:「等明年,明年她擺脫了大皇子,就會來尋你。」
她不管文循信不信,但她想救他。千年來,只有靈修變成邪祟,沒有一個邪祟變回靈修的例子,但秋亦濃不肯認輸。
她生性樂觀,相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時日久了,秋靜姝始終沒來,文循倒也不是那麼好騙,每逢在她養命劍時,他甚至冷冷說:「你可以走,不必待在這裡。」
「不走。」她笑眯眯。
「為何?」
秋亦濃從不對他說愛,她的話總是半真半假,於是文循覺得她是個騙子。她說:「以前喜歡你,想和你待一起。但是你既然不喜歡我,我其實也不是非得強求的人,我臉皮沒那麼厚。」
文循看著她,目光一言難盡。
她咳了咳,想起倒也強求過一回:「喝醉那次不算,我道歉過無數次了。」
秋亦濃道:「你變成邪祟,也是為了護衛永寧郡的百姓,你救了我娘我姥姥,於情於理,我也得救你一回。」
她後來再不說愛,總歸文循需要的也不是她的愛,沒必要平白把自己變得卑微。
秋亦濃甚至想好了,要是有一日文循真的變了回去,重新修煉出根骨,她成全他,和他和離算了,自己回靈域去找個小靈修好好過日子也挺好,不然天天看著他和秋靜姝也得氣死。
可是到她死那日,沖天邪氣,文循不管不顧要離開渡厄城,她才知道,人多麼渺小啊,人勝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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