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次,都是秋亦濃恬不知恥拉住文循的手,這是文循第一次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她抬起手,卻並沒有牽住他的手,而是將命劍刺入了他的心臟。
文循頓住,通身邪氣從傷口潰散,再也維持不住。
那邪魔只停留了這一刻,旋即迎著她的劍,走到了她的面前,拉起她沒有握劍的那隻手。
「回家吧。」
秋亦濃有些想笑,又莫名想哭。
可是她比文循還糟糕,她已經十年不會哭了,最後一滴淚,都在死前留盡。
命劍消散,徹底刺入文循心臟。他嘴角流出紫色的血,卻恍然未覺,牽著她下樓。
秋亦濃跟著他走。
這條回家的路好長,長到他們走不出見歡樓,文循的軀體已經維持不住。
他說:「你說家裡燉了蓀靈湯,我以前從不喝,今日卻想嘗嘗。」
秋亦濃終於流出淚來,她抿了抿唇,想說早沒燉了。
然而她輕輕道:「嗯,你先去,我隨後就來。」
牽著她的手慢慢消散,她聽見文循在世上最後說的一句話。
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亦濃。
隨著他身影消散,一本百殺籙慢慢浮現,秋亦濃伸手接住百殺籙,世間唯有愛與恨,無法衡量和原諒。
追兵
曲攬月站在外面, 撐傘望著見歡樓。
她原本並不對秋亦濃成功抱有期望,也早就做好了進去救人的打算,卻沒想到, 沖天邪氣竟然真的慢慢消散。
她第一次見如此壯觀的邪祟死亡場面,亦是第一次見束手就擒的邪祟。
渡厄城最大的魑王啊,就這樣無聲無息, 靜默地死在了這個夜晚。天地間全是消散的邪氣, 濃黑的色彩幾乎蓋住了血月。
藏在暗處的邪祟也感到震驚,紛紛看著這一幕。
沒人能理解除了城主外最厲害的祿存王, 為何會變成脆弱的修士模樣,將心臟送到自己命劍前。
而此刻見歡樓內, 秋亦濃默默注視著文循消散在天地間。
掌心依稀還能感覺到文循手指的觸感,邪祟是沒有體溫的,冷冰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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