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旦嫁了人仿佛便失去名字,丈夫若待她好些,或許還能私下喚一喚閨名;若夫妻情愫寡淡,也就稱呼個姓氏。旁人就更不用說了。
前世祁氏便叫魏妝為「小魏氏」——當年謝敬彥把孤苦可憐的白月光領回來,慘白單薄著臉,進門開口喚魏妝一句「姐姐,容我留下」。
魏妝曾幾趟去過茗羨院找祁氏幫禮,祁氏便是對著胭脂盒子說:「小魏氏,他已官居高位,是你郎君。」
言下之意,莫擾我。
今夕往昔,卻鴿姐兒都喚起來了。
那勞心操持,隱忍伏低的十三載,也全非白過的。至少裹著糖衣的擋箭靶子,魏妝不會再當了。哪怕之後嫁了人,她也要牴觸「小魏氏」。
魏妝搭起纖盈手腕,柔聲含笑道:「尚好。二伯夫人您便喚我名字好了。鴿姐兒是奶娘沈嬤嬤從前喚習慣了,改不了口來著。」
祁氏聽得這麼說,端美的臉上稍露尷尬,也就不好攀親昵了。到底堂堂高門夫人,不能學僕婦做事。
便流暢地換了說辭,雍慢道:「讓你小姑娘家見笑了,我遺憾未兒女雙全,但見了你便覺得有緣。若能留在身邊,再加上三郎敬彥,便似多了個閨女。也是覺得『鴿姐兒』有趣,怎得起了這般討巧的乳名兒?」
這是二夫人主動在給三公子遞橄欖枝呢!沈嬤忙在旁解釋道:「小姐幼年學語時,與旁的小孩兒呀呀學語不同,口中喚的是鴿子般的穀穀叫。原來的夫人疼她,便給叫做『鴿姐兒了』。」
第18章
話聽得祁氏噗嗤一聲笑出來。
時而看著別人懷裡奶呼呼的小女娃,祁氏也蠻喜歡。但她從未想自己生,怕影響身材,給謝衍二房留下血脈便算完成任務了。
此刻被沈嬤形容完,她腦海里不禁浮想出一個「穀穀」叫的小美囡來。
難得的心情好起,竟覺得這魏氏的長女越顯可心可意。
只是娉婷裊娜,仙姿佚貌,實在美得過分些。得叫人去試探一探性情,別是個水性楊花便成了。
她兒子斷不能配水性妖嬈之貨。
祁氏順水推舟往下說道:「卻叫我想起了三郎,他幼年學語時喜喚『鏘鏘』。《左語》有云:『鳳凰于飛,和鳴鏘鏘』。敬彥生下時頗有一股清靈氣,與魏妝你一鳥一鳳卻也相襯,難怪太傅曾贈與你兩個一塊和璧來著!」
提到謝敬彥幼年時,大約想起了早早被羅老夫人抱走,祁氏眉間隱過一絲惆悵,但轉瞬即逝。又道:
「我們二房人丁少,瑣碎清閒,二老爺官居編史,三郎敬彥又在翰林院為聖上草擬詔書典章,剩我一個著實寂寞。我今日與你主僕說話,當真許久不曾有過的親熱。可惜盼不來個女兒,也只能盼個媳婦了。我也是個不愛計較的,將來若兒媳進了門,這中饋便交給她,媳婦與閨女無差別對待。」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