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升為權傾朝野的左相後,徹夜操勞未眠已為常態。謝敬彥多年自律勤嚴,並不覺得困。
他沒想到的是,兩世卻也不盡然相同。
昔年尚能秉持風骨的自己,竟在馬車裡對魏妝動了情告白,不僅被她推拒,還討她打了一巴掌。
她到底是從始至終沒真心愛過他。
謝敬彥滿腔無言,不自覺伸手撫了撫臉骨。
那婦人走了一年了。自萃薇園的亭間下,她倒在自己懷中吐血離開,已過去近三百六十五日。
女人合眼前勾住他的衣袖,眷戀地凝了身側兒子,看向他時卻驀然空泛。她情愫近淡,吃力彎起沾血的唇瓣說:「此生錯付於你,若有來生,斷不與君續……」
謝敬彥震驚萬分,他心知她貪喜昳美,慣謀營嗜財,即便夫妻早已情淡,也一直給她供著名貴補益,連宮中寵妃都未必有她奢養用度,她原不該突然吐血。他迅速抱起魏妝,尋了御前太醫用最好的方子。
聖上視左相為肱骨,特將已告老的御醫通通召回,圍繞她用盡良方妙藥,但皆回天無力。
隨後他審訊了院裡的婢女與陶氏婦,才知道這些年到底疏忽了多少。
比她臨終前所說的都更甚。
原來並非魏妝懼涼,而是喝的藥被作了手腳;
原來她醋起時,把他辛苦搜集到的案卷丟去火爐,害他匆忙撈出時被燙傷。乃因婢女與毒婦陶氏作梗,誤使她以為那是陶氏送的畫作。
甚至婢女還在戰兢中坦言,魏妝從未與梁王有過私-通,是賤婢想上位,存心在人前含糊其辭。
而北契郡王的私會,卻分明是一場布置好的陷阱。誰又能想到呢,那小了她七歲的郡王剛巧衷情於她?
謝敬彥一直卻以為,起初謝府奢榮,魏妝嫁給自己尚且安分守己。當焦皇后突然故去,朝局詭譎莫測,謝府如砧板魚肉時,她轉頭就投靠了梁王。
更暗地裡瞞著他持續了許久,甚至不顧及他吏部要職的身份。
而那梁王實際早已垂涎她,到五馬分屍死期臨頭了,都還念念不忘她媚惑的紅痣,更叫人誤會加深。
卻以為她不願再為他孕育骨肉,私下吞服避子丸。因莫須有的妒火,燒他搜集到的禮部舞弊案卷。用中饋的忙碌躲避不見他,給他下藥塞婢女……
殊不知他曾多麼奢望,能與她再有個可愛小囡。
他以為她沒有滿足的時候,想要的永遠從這處躍往那處。縱然他已站在位極人臣的至高巔峰,就是不肯轉臉認真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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