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慰道:「所幸發現得早,端看花苞與葉片尚且飽滿, 影響不大。明日若能放晴, 便置於廊下曬曬, 應當能活過來的。」
班嬤嬤看她年歲雖嫩,卻一番嫻熟動作自然流暢, 已然多有信服。表了謝意,帶魏妝回皇后跟前復命,附耳把看到的說了一遍。
花盆裡及附近地面都沒有抓爬的土屑痕跡,中宮更從來不鬧耗子,即便真的耗子尿了,何能剛巧盆底又被油紙糊住?分明就是為了浸爛根部用的。
焦皇后心下瞭然,她在後宮多少年,想想便能明白。這盆帝王花精貴,德妃、貴妃幾個都討要過,皇上沒給,只說皇后這邊的花師厲害,送來中宮寄養。雖說寄養,但誰都認為是送了她的。
她雖不會明算帳,也總須知道誰做的。
焦皇后低語吩咐:「你去查查,這幾日都有誰去過花廳,莫往外傳出。」
班嬤嬤應是。
皇后這便溢出高興的模樣,留魏妝喝了會兒茶,又問了些筠州府及進京後的情況,魏妝皆一一作答了。
皇后舒心道:「這麼好的姑娘,那謝家三郎也逸群之才,合該是佳偶天成,當真可惜了。只這緣分的事兒強求不來,命中自有安排,便如我,曾經也想不到會嫁給皇上。你們年輕人有自個的想法,卻也隨緣吧。」
說完,臉上不自覺地浮起幸福來。
魏妝抿唇說:「皇上與皇后娘娘舉案齊眉,伉儷情深,世人皆羨嘆呢。娘娘一言,臣女受教了。」
心中想的是,別說原裝、真情純摯的謝三郎了,若然謝左相也回來,她掐他的心都有。
兒子謝睿才十歲,怎麼辦。
忽而一名太監走進來稟告。
皇后聽完打趣一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你那位謝三哥在外面等候小半個時辰了,御膳房給他在皇帝偏殿準備了晚膳,愣是一口沒吃空肚子干站著。眼看宮裡要落鑰,本宮就不留你了,待花成活,本宮再重賞你。」
魏妝站起來作揖,嫣然道:「養花是臣女喜好,今日剛巧進宮遇上了,卻不敢邀賞。這廂臣女先行告退,娘娘萬福安康。」
隨了太監從永熙宮裡出來。
太極宮恢弘浩大,殿宇皆建在高闊的石基上,人在迴廊上旋繞,少頃便望見那內左門外立著的一道挺括身軀。
男人慣性垂著袖擺,寫意一種深思審慎的態度。
嗯。魏妝輕咳出聲。
謝敬彥轉過頭,看到女子白皙如脂的肌膚。夜色下他眸色微閃,啟口稍頓:「魏妹妹出來了。」
魏妝存心說:「適才雨停後,遇見班嬤嬤急找花師,我便去瞧了一會帝王花,勞動三哥久等。」
帝王花。此花只養在宮裡,宮外未曾見過,等閒也無資格養栽,她卻倒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