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魏妝用漿果抹床單,謝三郎也覺得奇怪,她若在嫁給自己之前,早已有過那個中體驗,以如今二人的關系,卻不必多此一舉。反正外頭早傳聞他們兩人親昵過,便不落紅也無所謂。
但她悠然塗抹,他便沒用手指滲血了。
這番話說得動人,若在前世,魏妝該痴戀得死心塌地呢。
想到婚前約定,在人前應給足體面,便於行事。魏妝就也作嬌羞動容道:「郎君說得這般,卻叫我如何擔當得起。魏妝謹遵長輩們的教導,婚後支持三郎效力朝廷,莫敢打擾則個。」
話里說了要支持三郎事業,可沒說接內宅的活。他權謀得越穩,她自然過得越順遂。
但聽從教導不打擾他可不行,不打擾又如何能見得著面?
謝敬彥鳳眸如深邃淵澤,偏清凜地睨向女人嬌娜的臉容。
那一唱一和的,雖話中人知道在做戲,旁人卻只以為新婚甜蜜。
聽得座上的大掌事和女官們都笑起來,難怪太后娘娘說,他們合該是天造地設一雙呢。
場面暖和開來,羅鴻爍轉向女官們,溫聲笑道:「連日來,辛苦各位貴人、姑姑了,老身這裡備有些禮物,是謝府給你們的一份心意。另外呈上西湖龍井、長白野參,還有幾盒喜糖,拜託姑姑帶進宮去,代我感謝太后與皇上皇后娘娘的恩典,還望笑納!」
女官們往旁邊一瞥,謝府傭人手端金線錦盒魚貫而入,一看分量就不菲。這便紛紛道了客氣話,喜樂融融地進宮回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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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送走了進京赴宴的族親客人,魏妝便蜷在臥房裡補覺。不得不說,新制的烏木鎏金大床當真舒適,包括身下的軟墊與蠶絲薄被,比她在太后宮中睡得都柔軟。有時蠕一蠕腰臀,似都感覺飄在雲層里。
不愧謝氏宗主百年門閥,那男人果真用度奢侈也!
窗外鳥語花香,謝敬彥穿一襲新袍端坐在書房。書房搬到了前世的位置,而前世對面的臥室,則現已變作魏妝的花房。
暫不能似先前,看書閱卷久了時抬起頭來,便能望見她坐在窗前對帳。
祖母和母親雖是開脫的客氣話,然而他最近果真忙碌得緊,成親比較急,這院裡的一應事物他都整修布置過了。
或許有人覺得,重生後再婚,不若保持原來樣子,再度培養感情。而在謝敬彥看來,過往的那些卻不必重提,就讓自己與魏妝開始一個全新的相處吧。
包括器具擺件與床榻桌櫃,他都在州府定製了精品。又在院中栽種她喜歡的花草,移了一棵大樹進來,用於掛上鞦韆。
記得女人很喜歡盪鞦韆,起初他還以為她必膽怯怕跌宕。誰料兒子出生後喜歡鞦韆,夫妻兩便常帶去府中的湖邊玩耍,盪著盪著,後面便變成父子倆推著她,魏妝攥繩坐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