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白天見到,卻被這場雨下得堵在一塊。
魏妝作著鎮定,淡道:「郎君在外面更衣,我進水房去稍作沖洗。」
忽地頸後被大掌一托,謝敬彥問道:「阿妝,你是不是有話該對我解釋?」
男子修逸挺拔,魏妝將將觸及肩頭,仰得吃力。莫非竟是被他發現了,這謝三連宮闈之事都運籌在握,何況一枚傳家寶物。
可她現在無處尋來還他呀,魏妝催得緊了說要見老闆,那玉佩並非尋常人家之物,如何多等半天都不容?當鋪掌柜的支支吾吾,竟似明知她謝府少夫人的身份,仍然推諉不已,你說可惱不可惱。
她忙先發制人:「三郎何意?你我明說了是契約夫妻,婚後你遇著喜歡的嬌妾,大可以娶回來,適才我並未說錯。再有我要開花坊之事,婚前也商榷妥當,還有哪些需要解釋?」
女子濃郁眼睫毛撲扇,杏眸晶亮,謝敬彥窺穿了她躲閃。連日來,但凡多與她對視幾眼,皆是這般姿容。他心裡知道是因了何事,但不想同她計較,為了貪錢謀財所做的那些舉動,本不算陌生。
只青鸞火鳳一對和璧,既有如此玄機,她卻不知珍視,他也不能輕易拿來還她。仔細再一個不慎當到別家,或又穿去了不同時空怎麼辦?
謝敬彥要的不是其他魏妝,哪怕容貌,身形,所有都一模一樣,他在意的也只是她本來的這個人。
纖盈腰渦托得掌心滲暖,男子低啞嗓子,磨唇問道:「適才說我與你形同死水,請你解釋下,這潭死水是何死法?」
她是真狠,中了藥撩撥的是她,每夜睡前在榻上婉轉姿骨的是她,末了卻給自己栽個「無了知覺」,他如何她心裡很是清楚!
第71章
謝敬彥睫如鴉羽, 在幽暗中透出銳利的薄霧。本該是質問的話,卻聽出了一道灼沉的壓迫感,叫魏妝微微心虛。
這謝三天生清氣赫奕, 心思如劍戟森然,又高居那殿堂之上弄權撥政多年, 更添了令人臣服的冷峻。
她前世雖與他淡薄,到底心底仍有著既嫁從夫的眷與懼, 賢良淑婦做習慣了,連對夫君大聲說話都鮮有過。
魏妝的頸與腰肢被托著, 掙扭無力, 只得咬牙說:「死水便是死水了,大人與我十幾年,心裡莫不一清二楚。非要形容, 便去打一盆水來, 放上數日、數月、數年, 那水自然就變成死的了,何用我解釋。」
謝敬彥一幕不錯地看著她狡辯。
一場雨下得猛,其間還漂著冰雹, 風卷著雨水打到長廊上。他護魏妝走在里側, 自己一襲金織玄袍大半都沾了濕,魏妝好一些, 只有裙裾與身前被雨水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