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輕飄飄推給魏妝這邊來了。
所幸魏妝深知婆母做派,一早就已有準備。
魏妝是絕不擔這個責任的,二公子謝宜娶的安國公府小姐姚氏,乃是幾個少夫人里最不好相與的。湯氏嫌棄大兒媳司馬氏老實守規,但對二兒媳姚氏最為滿意,姚氏行事做派更與湯氏如一個模子所刻,譬如表現在對二房三郎這邊的忌憚等等。
魏妝可沒想給自己扯上嫌隙。
她便抿了抿唇,巧笑啟口說:「祖母治理有方,謝府家風亮節,記得魏妝初入府時,只覺豁人耳目,好生讚嘆!發生這樣的事,母親不知情,原是可以理解的,恐怕咱們謝府上論誰也不會想到。再加上近日大家忙碌壽宴,又我與三郎成婚,眼看著二哥也要成親了,一樁樁的事兒接連籌備起來,何能顧得上一個小婢子私下在做什麼。」
話說著,讓映竹遞來幾本花哨的畫冊,驀然丟去了地上。
眾人探頭看去,但見那般般畫式,還塗著彩繪,真箇叫不堪注目誒。
魏妝撇開視線,只作悠然鎮定道:「這是適才過來前,我就先讓人去綠椒屋裡搜得的。先前聽下人們議論說,綠椒與庫房的男僕走得近,我便留了個心眼。竟搜出來這些春工畫冊圖,做出那般出挑的舉動,也就不意外了……魏妝初初來府上,對哪兒都不熟,母親待我周到,必然給我派得是自認為可心的婢女。唯只母親平素忙碌,怕也不能曉得綠椒私下的品端罷。」
一番話有理有據,不僅把自己的關系撇清了,還兼把全府臉面都給帶了進去。
——謝府一貫號稱上下嚴謹,清風朗月,倘有僕婢做這些隱晦勾當,本就是有辱門風的。和魏妝這個新媳婦兒可沒幹系。
倒是視門第如命的羅老夫人臉上該感到無光了。
緊接著,兩個家丁押著庫房的趙順走了進來。綠椒見瞞不住,連忙跪伏於地,把趙順給她塞小畫冊等事兒都招了個乾淨。
這趙順乃是大夫人湯氏的遠親塞來的,沒想到始作俑者竟是自己這邊的人,湯氏的臉上頓時也掛不住,吭哧著沒說話了。
祁氏感激地看了眼新進門的三郎媳婦兒,多好多嬌多貼心吶,小姑娘若是搬去了褚府,如今何來幫自己說話的人。這赫赫謝侯府,盡都被她湯氏的人塞滿了,祁氏慣常疏於費口舌爭論,不知吃了多少憋屈。
思及剛才還想把責任推給魏妝,怎料妝兒聰-慧-明辯,反而給自己解了圍,婦人露出心虛的神色。
祁氏連忙附和道:「妝兒說得是極。我們二房不比大房人多熱鬧,就只得了三郎一個公子。對妝兒我是視如閨女疼愛,怎會將孟浪的婢子送過去伺候?這趙順實乃奸惡之徒,惑我院裡丫頭,綠椒又瞞得我甚好,惹出今日見不得人的事情來,輕則傷風敗俗,重責辱沒門第,還是請母親親自定奪吧!」
祁氏不含糊的時候,還是有心計的,一推又全推去了湯氏和羅老夫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