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就是,三少夫人平素鮮少待在府上。老夫人去莊子的這些天,有一次半夜了雲麒院還在叫水,去取水的婢女更是從臉紅到了耳脖根,就如染了胭脂似的,滿面羞赧。
婆子本是老夫人身邊的二等奴僕,也是個有心眼的,便趴去了雲麒院臥房那處的外牆聽。只聽得子時一刻了,三少夫人還在一聲聲韻律的嚶嚀,忽而無骨地泣起「彥郎輕點」、「三郎太快了」。那聲兒嬌酥的,別說是院內婢女,就連她一個過來人的婆子都聽得耳燙心跳。
又說隔日三少夫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公子吩咐不叫她起床的,三少夫人連老夫人送回來的鮑魚粥,都是端去臥房裡用著。
前兒更是出挑,一直到入夜了三少夫人都未歸府,近亥時三公子便親自去接。接回到府上已近子時,少夫人被公子披著薄毯摟進來,公子可能自己都不曉得他頸子上、唇上都是紅印子。當然,進了雲麒院,第一件事還是先叫水洗浴。
嘖,什麼事兒能急得一下馬車便匆忙叫水……
話聽罷,羅鴻爍的氣息瞬然就短了一茬,這正是她先前最擔憂的了。
那魏女嬌娜天生,又且長於筠州府曠達軍屯之地,性情約束比京中貴女少得多。一顰一笑間,成親前就惹得三郎敬彥如若惑了神魂,日思夜想。及至結成夫妻,小兩口兒在自個小院裡,又無人約束,豈不是更加嗜歡。
三郎乃是老太傅親自栽培的卓秀英才,未來朝中棟樑,何能耽於閨中縱樂?也怪羅鴻爍自己,早該把魏妝也叫出去才是。
老夫人心下不悅,擔憂自個孫子。然而等到一會兒大房湯氏過來置喙,卻又莫名地偏袒了起來。
湯氏自然也有她那邊的婆子給她般般匯報——嘖,從前都說三郎雲捲雲舒,德才與容俊兼備。想不到呀,竟然比大房的幾個兒子還耐不住情致。
湯氏連歇也不多歇,當即樂哉哉跑到瓊闌院裡,便對老夫人含沙射影道:「母親向來甚重門第,把咱們謝侯府治理得家風高尚,子女個個人中翹楚,不似旁的那些家族,出個這樣那樣的瑣碎,三日兩日落人閒話把柄。譬如宸郎娶的司馬氏,瞧瞧多本分淑德,平日與老大房裡是一點聲兒也傳不出……哪像三郎屋裡的,夜半叫水都弄得恁大動靜。這裡不是外州府,是京城皇都,母親合該管管,之後還有孫兒媳要入府呢,如何做出榜樣?再則,三郎可是您眼中的滄海遺珠,你忍心看他縱意閨歡。」
羅鴻爍雖也覺魏女缺少賢婦淑德,但能怎麼辦,親都成了。可被湯氏這番形容,卻聽得甚為不悅,她自個大房三個兒子兩個待嫁閨女,事兒多得忙不過來。這都出城去享福了,還不忘派人盯著二房那邊。一家子嫡親,真就是看不得老三敬彥半分好!
老夫人就冷冷地回她道:「魏妝忙碌花坊,夜裡睡得晚了些,年輕人莫不睡得晚?四姑娘蕊兒半夜還醒來喚吃的呢,這無可非議。你莫忘了,當日能迎娶到她,可是咱們謝府上人人期盼的,否則現在換做那飴淳公主,有得你消受!這次也是多虧她出主意,才讓你大房丁點兒虧都不用吃,如此利落的處理乾淨此事。再要說起司馬氏,進門也有幾年,先前府上丁憂,定也叫她委屈不少,今後莫再約束著她,府上也該添點新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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