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
她張口,欲言又止。
耶律堯繼續道:「還是說永昌侯府見勢不對,拋棄昔家退婚了?」
「……」宣榕嘆服,輕拍了幾下掌心,「分毫不差。」
又由衷夸道:「是宋灼,亦或不是,歸京再說吧,若真是他,倒是個厲害人物呢,畢竟據說這位小公子可是相當不學無術的,在天機部混個閒職,整天腳底抹油去歌樓聽小曲兒。有點想會會他。」
耶律堯按了按眉骨,語氣帶了點淡諷:「年幼時,光明正大收斂未婚妻屍骸不敢也就罷了,現如今快三十,也玩暗地裡的把戲,確實是個人物。
」
宣榕沉默片刻,終是忍不住問道:「耶律,你今夜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雖說不是對她吧,但確實時怒時嘲,宋軒、容松也就罷了,宋灼遠隔千里,怎麼都能被他針對上?
耶律堯摩挲拇指那截碧翠的竹葉青,語氣輕描淡寫:「我受傷了。」
「???」宣榕緊張起來,「你沒事吧???哪裡,嚴重嗎??」
青年盤踞而坐,語調散漫:「有事啊,好像胳膊斷了。」
宣榕驚了一驚,借著晦暗月色,準確抓住他的手臂,一陣摸索,除了得出肌理流暢優美這個結論外,好像看不出骨骼裂痕——
「另一隻手臂嗎?」她不由問道,蹙了蹙眉。
卻聽見耶律堯笑道:「哦好像剛長好了。」
宣榕:「…………」
她放開手,很艱難地道:「你別嚇人……我真的會當真的。」
耶律堯準備起身的動作微頓,半晌,才輕輕道:「嗯以後不開這種玩笑了。走吧,休息好了,該走了——阿望!」
話音剛落,一道雪白身影從灌木里躍躥而出,它看都沒看主人一眼,徑直撲向尚且坐在地上的宣榕:「嗷嗚!」
連宣榕裙角都沒挨到,就被人扼住了後脖。
耶律堯似是嫌棄它重,舉了一下就扔到一邊:「嘖,少吃點,又長胖了。去把容松容渡他們找到,都在山裡,不會離得太遠。天亮前帶到宋府。」
沒撲到人,阿望無精打采地領命辦事去了。
而宣榕和耶律堯先行下了山,先到府上等候。而等到兵器運到,唐蘇也憔悴地抱著黑壇回來時,宣榕才終於鬆了口氣,溫聲問她:「唐夫人可有受傷?」
唐蘇沒聽到她話似的,半晌才反應過來:「哦……哦沒有!沒受傷沒受傷!勞您掛心……」
又戚戚問道:「郡主,這方罈子,我可以帶走嗎?」
宣榕擺擺手:「自便即可,若是想尋風水寶地安葬,問容渡,他認識不少江湖道士。對了,還有一事,想問問夫人意見。和離之後,你是想回京城,還是另有打算?」
唐蘇顯然沒想到這個問題,張口結舌好一會兒,方道:「我……我不想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