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快步回了座位。
沒有注意到少年睫羽輕顫,眸中神色晦澀不明。
耶律堯從未佩戴過這枚護身符。
可饒是如此,昭平郡主在給北疆質子撐腰之事,還是隨著有心之人傳遍望都。
宣榕那時太稚嫩了,並不擅長將人想得太壞。
在揣度人心上,遠遠比不過耶律堯。因此,她忽略了一個問題。
她如此態度鮮明地將耶律堯護於身後,欺辱過他的人會怎麼想?
這些人里,不乏大齊權貴。
對於金尊玉貴的小郡主,他們不敢做什麼,但對於耶律堯呢?
他們多害怕得勢之人的告狀啊。
畢竟瘋狂以己度人後,他們自認如若自己是他,必會狠狠報復。
所以,在此之前,需要將他拖下水,至少讓他在小郡主心裡,壞了形象。
元宵節後,望都雪落漫天,北風呼嘯,氣候寒涼。
宣榕在家中閱書,右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藏月。
火爐星點迸濺,一點菸火炸在她的裙擺。
與此同時,有人疾步而至,謝旻向來笑眯眯的臉上沉得能滴出水來:「表姐,出事了,這次是真的大事,如舒公死了。傷口是刀。」
宣榕一時不察,沒握住刀柄。
鋒刀出鞘,細嫩的手指被鋒利的刀刃劃了道血口。
第27章 對峙
宣榕來不及管手上傷口, 驚詫道:「如舒公……?怎麼會?!」
如舒公顧弛,字如舒,是當朝大儒, 早年隱居不仕,久住鍾南山。
後被聘入京都, 向來是世家座上賓, 亦是皇子王孫們名義上的西席。她和阿旻都臨摹過如舒公的帖子。
他有一么女, 與阿旻, 可惜註定有緣無分——顧弛避世,不想沾皇權,舅母瞧不上山里來的野丫頭, 一心想為阿旻尋一位規矩有禮的世家貴女為妻。
可無論如何,如舒公總歸是受人敬仰、身份崇高的一代大家。
誰想殺他?誰敢殺他?誰能殺他?!
宣榕驚得刀沒握住, 謝旻卻瞥見她流血不止的掌心指腹, 陰沉的神情微緩, 下意識軟了語氣道:「先把你傷口處理一下,待會再說。」
一旁侍女立刻取藥包紮, 宣榕等不及了:「不用等,你現在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