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長輩的愛護之意溢於言表, 謝旻面色緩和:「把所有嫌犯令監律司帶走, 能不見血就不要見血,省得又說孤不顧法度。但若真有人抵死不從, 呵。」
謝旻撂下這句話, 拂袖而去。
宣榕猜測他去安撫遺屬了。
她稍一思忖, 學著容松大搖大擺的樣子,隨意走到一個藍袍監律司官吏身邊, 問道:「如舒公中了幾刀?看太子殿下那般怒容,怕是傷口不小吧?」
那官吏也是個千戶,許是看她面生,又見腰間掛的公主府令牌,有了數:「小容大人?你這手……怎麼回事啊?」
「不小心弄傷了,小傷,無事。」
「看你這包紮的厚實,還以為骨折了都被你哥拉出來當差呢。沒事就好。」千戶點點頭,這才說道:「三刀。胸口血流得一塌糊塗。一刀是致命傷。」
宣榕好奇問道:「聽起來必是鋒利無比的刀刃所致。怎會找不到兇器呢?」
官吏也奇:「是啊。碧水苑和這邊濕地都不深,好幾個兄弟破開碎冰,下水探了兩遍,都沒摸查到。咱都傾向於,那位。」
說著,他努了努嘴,示意高台處的少年:「他,極快處理掉了刀上血跡。」
宣榕點了點頭,又問:「那沿路有血跡滴落嗎?」
說到這,千戶來了勁:「有啊,從碧水苑長亭,一直延到久輝閣一樓。否則太子殿下怎麼那麼激動,從已有痕跡來看,審都不用審。」
宣榕輕輕瞥他一眼:「這把彎刀上沒有血槽,僅憑刀刃殘血,能滴這麼遠?」
「這我倒是不知了……」千戶沉吟,又覺得不對勁,詫異道,「不對,你怎知這刀沒血槽?!」
宣榕答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郡主那把藏月,與此刀制式相同。我見過藏月。」
另一邊,局面依舊僵持。無論下方好說歹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是請來他兩位兄長,耶律堯都懶洋洋地閉眸坐在高台上。似是在把事態往大了鬧。
又想到耶律堯那句「消失的兇器」。
宣榕心中一動,避開膠著的眾人。從樹叢後繞道進了側院。
又從碧水苑踱步走回。
皚皚白雪未化,望都的冬,向來北風瑟瑟,冷得人骨縫生寒。而一路血跡已成冰,紅黑色珊瑚珠般,串成連綿的一線,愈發淺淡。就在她要登階上久輝閣時,容渡注意到了,連忙過來道:「阿松!你在做什麼?」
宣榕壓低聲道:「帶我去一樓。」
容渡自然照辦,找了個由頭領她進入。
一樓寬闊氣派,浮雕林立,一尊太祖降虎雕塑占據半壁江山,雕塑左右往下,是開國文武二十四重臣。皆是銅塑金漆,在百盞燈火里,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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