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的鈴鐺。宣榕忍不住讚嘆,一路攀談後,得知鈴鐺是他自己做的,又問他怎麼稱呼,少年指尖扣了扣腰側木牌,牌上,名字「唐妄」。
八角巷一半小吃攤,一半酒樓,若是飯食時辰,那一片熱鬧的煙火氣。可惜宣榕把人帶到,正值暑氣蒸騰的下午,唯有一家賣綠豆湯的街邊小攤,還在架著鐵鍋煮麵。
少年倒也不挑,要了一碗陽春麵,又要了兩碗綠豆湯,將一碗推到宣榕面前道:「湊合喝吧,喝完你再走。看你也沒帶水壺出來。太熱了,走這麼遠路,中暑就麻煩了。」
宣榕試著咽了一口,沒有奇怪味道。又聽他問:「你用午膳了吧?」
她點了點頭。少年便笑了聲:「那不分給你了。」
宣榕莫名覺得他態度過於熟稔——當然,可能江湖中人多少有
點自來熟的俠氣。她拿不準,只好一會看看過路行人,一會看看少年。
他的吃相算得上斯文,沒聲音,像是受到過良好教習。眼尾那顆小痣位置精妙,剛好在眼梢弧度的轉交,仿佛畫上去的。又看到他耳上膚色似是偏黑些許,肉眼幾乎看不出來。
但宣榕對色調丹青敏感,多看了幾眼。
「你在看什麼?」少年忽而抬眸。
宣榕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目光,還以為他不喜歡這種凝視,忙道:「我……抱歉……」
「停,打住,不用道歉。」少年語調懶洋洋帶笑,戲謔道,「我又不是被你看幾眼就會被調戲了去,你怎麼比我還緊張。我只是好奇,你在看我耳朵?耳朵怎麼了?」
宣榕實話實說:「顏色比臉色深一點。」
「還有別的異樣嗎?」
宣榕搖頭:「沒。」
少年「哦」了一聲,放下心來,他將麵湯喝乾淨,道:「正常,你觀察的仔細。不過那是因為臉上肌膚,之前被小動物撓過,又長好了,所以臉上白淨一些。」
宣榕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又沒從他臉上看到任何外傷疤痕,狐疑道:「臉上……被撓……過?」
少年放下碗,語氣可犯愁了:「是啊,之前臉上那層皮被小貓撓下來了。」
宣榕:「……」她養過貓,剛養時,貓沒少撓她。可再怎麼攻擊,也不至於激烈到如此地步,她納悶道:「是你凶還是貓凶啊,人如果太嚴厲,貓會奓毛的,攻擊性也會強一點。」
少年舉手道:「我可什麼都沒做,貓主動的。」
宣榕沉默,眨了眨眼。又聽見少年笑道:「她不僅撓了我臉,還抓我耳朵。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凶她,動都沒有動。」
第56章 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