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次又會被人避而不談。
耶律堯卻輕輕開口。
「南角樅木後有一處古道。你若要補陣,從那邊探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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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光陰,若是睡夢之中,那是彈指一揮。
若是在滾過紅塵,極樂之時,也不過眨眼,若是殫精竭慮之境,則會度日如年。
宣榕很難說這三年快慢。但她有一書房,側面專懸字畫,她已有五月沒在上面再添一作。她疲憊地按住眉心,忽然問道:「今兒哪一日來著?」
季檀在一邊輕聲道:「五月十八了郡主。再有兩日,是您生辰,幾月之前,如約他們就想為您慶賀,我說您……」
「說我不喜喧鬧,不必多禮?」
季檀今日一襲青藍官服,眉間含霜,搖頭道:「不是,我說您有事南下,需做準備,心意已至,郡主會放在心上的。」
姜慎,字如約,是戶部左侍郎,專司賦稅一塊。從去年開始就想探她口風,被宣榕打太極推了回去。
宣榕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但又有些意料之外地微睜雙眸:「唔,推得好。看來庭芝已經圓潤融通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有事要南下的?」
季檀替她磨好墨,推硯向前,沉聲道:「昔將軍不是打了勝仗麼,陛下想大賞,逾過朝堂舊章舊制了,群臣不盡同意。我想您可能會親自南下傳旨封賞。」
宣榕微微一笑:「猜的不錯。」
除了這個目的,還有一個,今年年初,對於內閣和朝臣的一系列律法剛一推陳出新,宣榕就病了十來日。近來身體漸好,父母怕她繼續勞累,半帶強制地讓她出門跑腿,權且當做休息。
是故,生辰一過,她就被「掃地出京」。
宣榕頗有點啼笑皆非,但還是從容帶著聖旨,領著隨侍向西南而去。這一趟怎麼也得將近兩月,行程不趕,她便又帶了遊玩踏青的心情,飽覽五月山河風光。
沿途需經川蜀,甚至還有閒心,去顧弛墓上祭掃燒香。
火焰吞噬符紙,宣榕正盯著紙頁發呆,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喚她:「絨花兒。」
隨侍盡皆一驚,侍衛剛要防衛,被宣榕喊住。她見到來人,慢吞吞道:「溫師叔?你怎麼在這裡。鬼谷今年陣法開口不會又在終南山脈吧?」
「不是。」溫符還是那通身雪白的模樣。他斂眸看向宣榕,印象里還尚且帶點稚嫩的少女徹底脫胎換骨,出落得清冷端麗,不施粉黛,眸光清淺,眉心的
紅痣殷紅灼灼,當真像是一尊玉觀音,他端詳片刻,道,「不錯,長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