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 谷主再心大如斗,也意識到了不對。
他眼皮直跳,一個箭步上前, 這十來天被訓練出的本能讓他想要扼住青年命脈,卻聽到宣榕輕輕的安慰聲:「當然。再好好吃幾天藥, 我帶你出谷, 可行?」
於是那人因此低垂眼帘, 收斂住渾身煞氣, 緩緩道:「好。」
谷主目瞪口呆,止住動作。
心中划過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他該不會故意在等絨花兒說這句話吧?不對,這是在玄鐵環扣上動了手腳?
可惜靜凝散藥效已經發作, 問話不切實際。
谷主幹脆半蹲下來,翻來覆去看鎖鏈。但鎖孔一切正常, 毫無撬開痕跡。他思來想去, 只能暗啐自己多心。
把人搞成這副模樣, 到底心虛。便連夜要將耶律堯安置回了居所。見宣榕像是想要收拾碎瓷,谷主勸道:「哎留著別動, 讓你小師叔明兒收拾。」
宣榕面色微有異樣,她唇齒微張, 剛想開口, 卻又壓住疑慮, 道:「我順手用帕子包了,不礙事的。」
於是, 谷主和溫符便先行把人送回。
等安頓完好, 已至半夜, 谷主打著哈欠道:「那手得暫廢半月不能怎麼用,果然是這段時日心力交瘁, 失了分寸,太罪過了。等絨花兒帶這祖宗出了谷,我要睡上十天半月補補精氣神。」
溫符在一旁攏袖靜立,不置一詞。
谷中百獸皆友,四時同在。
晚間還不覺如何,待到翌日早醒,朝陽照亮山坡,宣榕才驚覺窗外居然是百花盛開的繁密花海。居然是「春」字居。
她依舊在卯時晨起洗漱,翻了會書,才掐著點端來湯藥和早膳。
但敲門三聲,無人應答,推門看去,果然空空如也。
宣榕微蹙眉梢,提著食盒向外走去。
不遠處,高聳的杉樹圍繞一池山水。寒潭碧波蕩漾,映照更遠處的雪山。四下張望,很快在半坡之上,看到耶律堯,他姿態悠閒,盤膝而坐,像是在看遠處風景——
如若不去注意他右側趴臥的一隻猛虎。
那隻棕黃白額虎體型碩大,卻任由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撓著下巴,甚至冒出舒適的咕嚕聲。
似是若有所察,耶律堯偏頭側望:「絨花兒,你醒得好早。」
宣榕腳步一頓:「你比我還早。這是今兒藥,你……脖子上好點沒?」
耶律堯仿佛注意到了她微妙遲疑,掌心一拍獸頭,那隻老虎乖馴起身,奔跑離開,一轉眼就沒入一望無際的叢林之中。而他沒有起身,歪了歪頭,有種漫不經心的慵懶勁,輕笑道:「我沒睡。藥效發作後是他倆把我送到這裡的吧?清醒之後就沒睡著,出來躺在草叢裡看星河明月。對了,我脖上的藥,是你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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