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溪瞳孔微縮,腦內不由自主浮現當年北疆無數血腥的夜晚,無數殘屍遍野和血流成河,讓他遲疑道:「你……」
開鎖的聲音,緊接著,銅鎖落在地上。
耶律堯手按鐵門,要開不開,等韓玉溪呼吸急促起來,才微微一笑:「或者我不進去,問你幾件事兒?」
有那麼一瞬,韓玉溪還以為他是受昔詠所託,來審訊的,咬牙道:「……你說。」
耶律堯道:「昔詠和昭平郡主什麼關係?他屢蒙拔擢,和郡主庇佑有關嗎?」
韓玉溪沒料到他問的不是西涼機密,微微一愣:「……和公主府脫不開干係。但昔詠此人亦是能獨當一面。她跟過郡主西行一年,隨身護衛,算是昭平郡主半個自己人吧。」
耶律堯神色微沉,唇角笑意凝住一樣,久久不語。月光自窗灑落,鐵柵橫斜的影落在他身上。
一時之間,不知是悶熱的空氣,還是別的什麼,韓玉溪只覺得快要窒息,惶恐不安地喘了口氣。
換來青年饒有興致的輕笑:「這麼怕我,那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說說看?」
忘卻綱常禮俗,一切歸於本能。他那種不羈不馴的底色愈發濃厚,竟然並不在意直接暴露罩門,透露出他記憶全無的端倪。
果然,韓玉溪狐疑道:「你……你是不是忘了些事?」
耶律堯坦然道:「對啊。否則我在這裡和你廢什麼口舌?」
韓玉溪強行壓住恐懼,這份恐懼和相互交織,反而澆灌出了極為陰狠的怨毒,他道:「你啊……我明白了……你曾是北疆的質子,在齊國望都扣押四年,備受欺辱,我就說你怎麼會甘願和大齊人為伍!果然是被他們弄得失了記憶——我看你是跟著欽差們來的,想必也是從望都而來,這些為質經歷,他們有和你說麼?」
耶律堯做出一副微微一驚的樣子:「當真?」
韓玉溪咧嘴一笑,胡言亂語:「自然是真的。你應是三年前來齊時,被人使了什麼手段,才落入這般境地。我的王上啊,北疆萬里疆土,比大齊更遼闊,子民臣服,你卻被人栓在此處,好不可憐!要我看,怕不是昭平郡主看你俊俏漂亮,想把你圈在身邊作禁|臠,反正她這幾年行事也夠離譜了,不多這一件。」
印象里,這人陰晴不定,動輒殺戮。
還特別忌諱別人提他肖母的容貌。
他沒有被人冒犯之後的好脾氣。
韓玉溪等他動怒,最好是攪亂這安定城池。
「……」耶律堯卻只是眉梢一揚:「……嗯?????」
第83章 禁|臠
這麼多年過去, 耶律堯早已做到喜怒不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