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此炙熱直白的示愛。
她確實招架不住,並且看耶律堯這般嫻熟自然,甚至產生了點微妙懷疑:「……你以前是不是……算了。可以停了。韓玉溪那邊沒事,你回吧。」
她定神回魂,掌控力也隨之緩緩收歸。
耶律堯仿佛在琢磨她的反應,似是清楚再多嘴會被趕走,投降一般嘆了口氣,主動退後示弱:「行罷,我錯了。罰抄還是打手心。」
宣榕:「……」
不知耶律如何行軍。但這一進一退,實屬消磨人心神。
她一指桌案角落的書卷,氣若遊絲地道:「那封《靜心如意咒》你拿去,抄個三……兩,不,一遍吧。」
耶律堯順著指向摸到,似乎是察覺到厚度不妙,頓了頓:「抄一半下次再寫可行?」
宣榕語氣涼涼:「你還想要有下次?」
耶律堯悶笑一聲:「不敢。我儘量快點抄完。」
耶律堯確實說到做到,一連數日奮筆疾書。
宣榕為昔詠所作的那幅畫卷需要撐開上色,顏料擺放也並非一張桌案可以支撐。她占用了軍中書室一角。
耶律堯便在另一邊案前謄抄。
《靜心如意咒》共分上中下九卷,總共五萬餘字,所用字符晦澀,偶爾還有奇形怪狀的梵語。
可以說念上一遍,都得磕磕絆絆數個時辰。
但耶律堯下筆如飛,宣榕納悶地看他懸腕轉鋒,想不通速度怎麼這般快。實在沒忍住,等給昔詠銀甲上了亮麗的箔粉,待畫卷干透時,走過去俯看了一眼。
然後:「……」
耶律堯慵懶地向後一靠,更方便她觀看,問道:「像嗎?」
只見寬闊的方案上,左邊疊了厚厚一頁已然抄寫完畢的紙張。倒扣放的,看不到正面進度。
而桌案正中,耶律堯正在添筆加墨的,卻也是一頁簡筆畫。
抓型還算準,細節卻一塌糊塗,幾乎算是一團亂麻。宣榕看了半天:「……誰在騎馬?」
耶律堯眉眼微翹:「畫的有這麼離譜嗎?我以為至少能看出來在做什麼。看來我確實沒天賦。」
宣榕只得又多看了幾眼,琢磨半天,才從那亂七八糟的人臉五官上,找到點熟悉的感覺——分明是她執筆著色的側面像,那縷散在鬢邊的發,愣是被畫出了抹布感。
宣榕眼皮跳了跳,順手抽走這頁紙,疊了幾疊放到一邊:「又拿我逗趣呢?」
耶律堯懶懶地回她:「抄累了,歇一歇。人要怎麼畫?」
他的確已經抄了厚厚一沓,估計得有三卷。宣榕不好指摘,無奈地走回畫前,道:「人是最難畫的。若想學畫,一般建議從物開始。」
「哦……」耶律堯慢吞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