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笑吟吟道:「還有,誰讓你一天不痛快,你記得要讓他一輩子不痛快。」
黑暗朦朧,視覺的剝奪反而放大其餘五感。
衣料摩挲聲、輕微呼吸聲,宣榕指骨不自覺地蜷起,感覺到自己有點喘不過來氣,心腑的跳動反而越發劇烈,麻
軟無力的酸爽襲過全身,若非盡力自持,只怕忍不住會顫抖。
她拿耶律堯沒法子,沒再吭聲,一直等到他停掌收手,方才輕嘆了聲:「耶律,你真的……太放肆了。」
耶律堯毫不在意地笑起來:「這就放肆了?我還能更放肆你信不信?」
「你還要怎麼……」未出口的話被堵住。
宣榕瞳孔驟然緊縮。
今夜初一,空中無亮。為了不叨擾貴人休息,外頭的燈火也應滅盡滅。
夏日的蟲鳴在遠處織成緊促歡快的小調。
柔軟溫熱的觸感覆在了的唇角,有人捏住她的下顎,控制著她動彈不得,再一點點調整角度,輕而又輕地吻住她唇瓣。
兩人炙熱的呼吸相互纏繞,苦澀藥味,宮中香料,高山雪松,迷離酒醇,還有軍營之中烈烈西風,中原大地遼闊疆土,北上雪海連綿不絕,草原藍天蒼穹如海——世間千萬種滋味,也在這個一觸即分的吻里交織纏繞。
蜻蜓點水。
繼而水漫決堤。
耶律堯放開了她,聲音低磁喑啞:「我還能這麼放肆。」
「……」宣榕本身就頭暈腦脹,此刻,更是陷入一種魂飛魄散的愣神,下意識地側臥蜷退,抬指摸了摸嘴唇,磕磕絆絆撿回思緒:「你……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耶律堯起身,走到屏風側面的木架洗擰帕子:「調|情。」
宣榕:「…………」
他拎著潔淨半乾的帕巾回來,稍一思忖,遞給她,沒親自上手,虛心請教一般問道:「怎麼,大齊風俗里,這還有別的意思嗎?」
宣榕:「………………」
那肯定沒有,可他這般明目張胆直說,倒也真的……
過分自然了。
她動作僵硬地接過帕巾,把臉埋在綢布里,試圖用冰涼喚回一點神志,但一再告敗。又試著捕捉反思此刻心境,也沒能找到準確的形容,半晌才道:「……你有想過,等你恢復記憶,該如何收場嗎耶律?」
耶律堯道:「人生幾十年,活得痛快一點沒什麼不好的。也沒有什麼收不了場的——」
他輕笑一聲:「你怕那女官難做,都不忍責罰她,那我估摸你也不會動真章責罰我。那醜話說在前頭,我會越來越出格的。又或者,你別忍了,順著心意來一次,在我再有冒犯之舉的時候讓人殺我。」
宣榕沒太跟得上他的思緒,茫然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