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按著她坐在了自己的右腿上。
而炙熱的吻仍未停歇, 陌生的感覺刺激得頭皮發麻。
渾身的力氣都抽走了, 宣榕眼中盈出水光。
她撐不住地向後微仰,修長的脖頸彎出一道優美弧度。
被耶律堯掌心托住。
湊近距離,更能發覺他睫羽又濃又長, 投下扇形的陰影,襯得鼻樑高挺, 眉眼深邃, 仿佛察覺宣榕視線, 似有所感地微抬眼睫,先是一頓, 爾後喉結滾動,稍離些許, 低聲哄道:「閉眼。絨花兒, 乖, 閉眼。」
宣榕完全不知自己如今是何凌亂的模樣。
也從未見過耶律堯這般帶有入侵意味的目光。
她下意識地閉眼,避其鋒芒, 但這也徹底讓自己陷入被動境地——
輕微的窒息里, 她感受兩人呼吸糾纏。
緊接著, 唇齒之聲、呼吸聲、心跳聲,震耳欲聾。
宣榕喊不了停, 只能近乎無措地揪他衣袖,卻被耶律堯按住手掌,一寸一寸地插入,直至與她十指相扣。
他拇指摸索過她指背肌膚。
清幽檀香與高山雪松,汗水與淚水,交相疊織。
不知為何,恍恍惚惚的,宣榕想起,兩人初見的那個冬日。
她被父親抱著離宮,行至寬闊綿延的漢白玉長階,恰巧遇到北疆送來質子。
百國使臣團浩浩蕩蕩,她與耶律堯錯身而過。風吹著雪沫紛紛揚揚,在兩人之間亂舞,少年長睫掀起又垂下。
只此驚鴻一瞥,那雙本該瑰麗的眼底,死氣沉沉。
像浸透在泉水裡的血刀。
靡麗到讓人森寒。
而此刻,記憶里的湛藍雙眸寒光消退,湖水泛起漣漪。
再被墜落的睫羽蓋住。
耶律堯也閉上了眼。
這個吻並未持續太久,由一開始的生澀試探,轉為無師自通的安撫纏綿,在某個即將失控的臨界點,戛然而止。繼而試探向下,尖牙不輕不重地咬住宣榕脖側。
猶如叼住獵物的猛獸。
宣榕猛然回神,瞳孔驟縮,許是觸到了麻筋,渾身微顫,忍不住道:「別……」
耶律堯這才緩緩放開了她。
他眸色沉晦,似乎在強壓著什麼,額頭抵在少女肩側,輕輕道:「你讓我緩一緩。」快要瘋了。
宣榕覺得她才是需要緩一緩的那個,清麗的一張臉儘是緋紅,欲言又止片刻,語無倫次道:「……這是在我家啊耶律。外頭還有人守著……你這也太……」
耶律堯本來還好整以暇地悶笑:「太什麼?」
可當宣榕嘗試平復紊亂的呼吸,還是無法抑制輕喘,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時——青年的身體也越發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