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危笑了聲,「放心吧。吃不了他。」
跟熊琪掛了電話,程危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他往後一仰,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發愁。
過往的日子如電影膠片一般從眼前閃過,畫面從紀安追他時的林蔭大道轉到實驗室再轉到宿舍圖書館,然後畢業實習公司再到小遊戲廳,每一幀每一秒都能勾起他心弦,微微顫動。
所有的美好如水晶玻璃球一般,從紀安的手裡滾到地面上,摔得七零八碎。
他第一次看見紀安小藍鳥軟體里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和視頻時,整個人都炸了,渾身的血液往腦子裡涌,呼吸急促,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在地上,以至於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只要緊張手就會失控地發抖。
他想這就是強烈憤怒的後遺症。
畫面最後停留在紀安只顧著哭,臉上卻沒半點悔悟,反而有種糾纏已久突然解脫的快/感,他咬著牙說「我覺著你就從來沒愛過我」然後拖著行李箱,摔門而去。
程危倏地睜開眼,他撈起快要滑到地上的手機,撥給雁回禹。
雁回禹那頭吵吵嚷嚷,不知道在幹什麼,窸窣了好一陣,他才說話,「危哥,怎麼了?」
「忙嗎?」程危問。
「危哥要是有事,我肯定就不忙了。」雁回禹沒正行,「什麼事兒,說吧。」
程危想了下,他說:「幫我約下紀安,以你的名義。」
雁回禹忽然起了情緒,「你還見他幹嘛啊,余情未了啊。你還沒吃夠虧呢。」
程危身邊朋友多,交心的雁回禹算一個,他也是程危和紀安這段感情的見證人,也親眼目睹程危有多難,他無條件站在程危這邊,就怕程危一時轉不過彎放不下,時不時會臭罵紀安兩句,以示警告。
程危叫住他,放低了語氣跟雁回禹商量,「他八成背著我找樂顏了,有些話非得當面說。」
一聽說紀安私下找樂顏,雁回禹氣得問候了他八輩兒祖宗,最後罵累了,他說:「別說約那孫子了,我他媽看一次想揍一次。」
「何必生氣呢。我都不氣了。」程危勸著雁回禹,「你就當幫我這個忙,上次老太太幫你約的那丫頭,我帶樂樂回去勸勸老太太。」
雁回禹原地表演變臉,他立馬樂樂呵呵說:「行行行,一言為定,我這就去約孫子。」
別看他平時穿得人模人樣,整一個精英新貴,其實嘴臭的不行,嘴上功夫不饒人,程危囑咐了兩句掛了電話。
不到一根煙的功夫,雁回禹就發了個包間號過來,還帶了一句:「人我約好了。」
程危收起手機,倒了杯溫水回房間看樂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