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危更不可能幫他擦,來看望他那小醋瓶子都快炸了,他要伸手了擦了,小醋瓶子那脾氣,不得跟他鬧翻。
他不想小醋瓶子生氣,於是抽了兩張紙,放紀安胸口,「擦擦,眼淚沾在傷口上,也會發炎。」
紀安胡亂的抹了一把,「危哥,魚湯你放那兒吧。輸完液,我自己喝。」
程危沒依著他,也沒打算給他喂,他將樂顏接水用的那個杯子裡的水倒乾淨,然後將魚湯倒進杯子裡,晾涼了遞給紀安。
紀安單手扶著杯子,大口喝了幾口,鯽魚湯入口,他的鼻頭酸澀得很。
等紀安不願意再喝了,程危去洗淨杯子,接水溫水放在床頭後,領著樂顏離開醫院。
大庭廣眾之下,樂顏不敢去牽程危的手,他拽了下程危的衣角,「哥,你剛為什麼不餵他啊?」
「你希望我餵他?」程危想不明白樂顏小腦瓜子裝了什麼東西,「我現在回去餵。」
「不是。我才不想你餵他。」樂顏就是覺著程危這種該死的雙標挺可愛的。
程危捋了下樂顏的頭,「我怕我家小醋罈子炸了。」
樂顏反應過來,窘迫的不行,反正嘴硬怎麼都不承認自己吃醋了,程危勾著他肩膀搓了一下,趁四周沒人,低頭飛快吻了側臉。
不知道是太陽曬的緣故,還是被親了一口,樂顏臉頰紅得滴血。
兩人回了酒店,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天都黑了。屋子裡廊燈亮著一簇光,不至於睜開眼看不著。
樂顏攤手撈了一把空,他偏頭一看,身邊的位置早空了。
樂顏懵了一下,起身往外看了一眼,透過走廊玻璃,他看到了一點火星,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顯眼。
程危坐在露台上抽菸,煙盒打火機就擱在桌面上,菸灰缸里豎著幾個菸嘴,看來已經抽了一陣了。
樂顏輕聲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程危聞聲轉頭,猛地把煙暗摁滅,端著菸灰缸換了個地方。
就這麼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樂顏感覺心都化了,他說:「哥,你煩的話,就抽把,我沒事。」
「那不成,不能讓你抽二手菸。」程危把煙盒和打火機都收了起來。
樂顏從口袋裡掏出棒棒糖,拆了糖衣塞程危嘴裡。
夜風帶來裹著海水咸腥的溫熱濕氣,樂顏雙腳曲在椅子上,手臂抱著雙腿弓著,這個陽台上能聽見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緩緩地讓人靜下來。
程危一根棒棒糖見底,樂顏才緩慢開口,「哥,紀安這樣圖什麼啊?」
程危也想不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恐怕至今也無法想像,那些人玩得有多瘋狂。他曾經視如珍寶捨不得碰的人,被別人不當人對待,想想還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