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隨著蒸騰的水霧慢慢擴散開。
陸鳴在這個時候,突然對自己的嗅覺產生了一絲懷疑。
香料混合得並不高明,雖然有幾分相似,但著實不算好聞。
他上午是為什麼買下它?
陸鳴把手伸到水下,沐浴露在水的沖刷下不再粘稠,開始順著他的掌紋下淌,最終化成泡沫,打著旋流入黑洞一般的下水道。
他用回了自己熟悉的味道。
洗完澡,陸鳴把那瓶一時衝動買下的沐浴露兩指勾著提起來,放進了柜子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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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大抵是半夜停的,早上陸鳴醒來時,地上已經沒有積水了,空氣里是雨後特有的清新。
陸鳴有鍛鍊的習慣,但因為工作的原因他經常晚睡,晨跑並不規律,更多是通過健身器械鍛鍊。
昨晚睡得早,加上下過雨的氣候實在舒適,所以六點半剛過,陸鳴就已經換了套運動服出門。
沿著湖中的路往前就是森林公園,高大的常綠闊葉林在雨後綠得有些發黑。
鳥獸已經晾乾了羽毛,在樹林間雀躍撲騰,抖落葉片上的殘雨。
這個點公園裡說是只有陸鳴一個人也不為過。
一圈下來,他微微發汗,繞最後一個彎時,陸鳴不期而遇了一個人。
池還穿了件灰色棉質外套,剛好與他相對而行,見到他的剎那,步伐明顯頓了一下。
陸鳴道了聲早,池還點點頭以示回應。
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
往後的幾天,兩人偶爾也會遇上,或是在晨跑,或是在電梯,但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停在打招呼的程度,維持著都市裡鄰居間的普遍關係。
只是在這層關係上,陸鳴多了點對酷仔的好奇與探究。
這份默契的打破是在周三。
「陸總,今天下午三點A大的任職大會需要您出席一下,會議預計兩個小時。」華宴集團大樓,王秘書正在平板上核對陸鳴的行程。
股權還沒有正式移交,現在全公司上下知道陸鳴身份、叫他陸總的,除了賈盛,就只有王卷一個人。
王卷今年二十七,頭髮梳得板板正正,渾身一股精英氣質,他這些年一直跟在陸鳴身邊,做了不少實事。
陸鳴利落地簽完一份文件遞給他:「知道了,不用叫張叔,我自己開車過去。」
A大離公司近,任職大會顧院長也會出席,他脾氣古怪,一向不喜歡那種裝腔做派,陸鳴也存了探望他的意思,總要自己開車才顯得真誠。
「中午替我叫份餐,一會叫市場部把丹頓的資料送過來。」
「陸總,您中午又不休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