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鄭重其事的保證道:「公子放心,等在下傷好,來日必重金相贈。」
他一口一個「公子」,喬溪渾身不自在,總感覺怪怪的。以前看小說他也愛會代入主角,什麼公子少主尊上王爺,的確是很爽很過癮,但如果現實中有人這麼叫他也太中二了,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喬溪煩躁擺手道:「我可不是什麼公子,你不要亂叫。」
這麼一對比,他還是更喜歡和村里人在一起,至少大家互相沒有那麼分明的階級感,極大緩解了他對自己身處古代封建社會的不安。
見他拒絕,沈夷光順水推舟又問:「那敢問恩公貴姓?」
「就一個姓而已,什麼貴不貴的。」喬溪回道:「叫我喬溪就行。」
「好了別說廢話,張嘴。」
勺子都杵到嘴邊了,沈夷光下意識張口,面不改色咽下一口墨水般濃稠的藥汁,繼續說:「在下……我姓沈,家中行三,你可以叫我三郎。」
外頭貼滿了通緝他的告示,他擔心會被報官,對喬溪隱瞞了真名,又指著床邊眼巴巴盯著他的小太子道:「這是我的外甥,小名岑兒。」
喬溪敷衍點頭,又餵了幾口藥,忽然漫不經心道:「我聽你口音和咱們這兒不一樣,說話也文縐縐的,你家住哪裡?」
沈夷光立刻意識到喬溪懷疑他,於是把心裡早就準備的說辭一一道來:「我家在麟州,早年父親是做布匹生意的,也算富裕。在私塾里讀過幾年書,還跟著師傅學過一點粗淺的拳腳功夫。」
「誰料麟州近幾年乾旱,連年收成不好,城裡餓死的百姓十有八|九,我實在沒了活路,這才帶著小外甥出逃,看能不能在別處尋個生路。」
沈夷光這也不算說謊。
麟州連年乾旱不假鬧災荒,也確實有不少貧民當街餓死,還有部分難民流竄出城,簡直算得上人間地獄,這些慘禍沈夷光即使在邊關也聽說過。
正因此他才對趙昱故意知情不報,害得百姓生靈塗炭而不滿,曾經年少相交僅剩的那點友誼也不復存在。
沈夷光的表情不死作假,說話也算實誠,喬溪分辨不出真假。他沒去過麟州,不知道那裡的口音是怎樣的,但難民的事小竹子和仲大娘都提過幾次,應該不是騙人。
「可我看你身上有不少傷,不像是自己弄的。」喬溪仍然不肯十分信他,還是要再問清楚。
沈夷光不慌不忙道:「我們逃亡途中路過青崖山,遇到一群埋伏在路邊專門殺人越貨的山匪。他們人多勢眾,又個個手拿利器,我雖學過點拳腳功夫也難敵那麼多亡命之徒,拼死才勉強留了一條命。」
「躲進山里後我和岑兒一直不敢外出,怕他們還在外面蹲守,可林子太大迷霧重重,我找不到出口,又傷勢復發,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