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也不是什麼不可多得的絕世奇才,李員外有什麼理由包庇一個將來都不知道能不能給出回報的沒過門女婿?」
他說著又開始嘲諷:「就算是潛力股,也有人潛一輩子籍籍無名呢。」
沈夷光覺得有點道理,只是遺憾剛才沒有趁機多踹幾腳。
兩人又走了幾步,沈夷光忽然緩緩開口:
「我只是心有困惑。」
「以你這樣的性情,當初是怎麼被何秀才蒙蔽的?」
之前沈夷光想得不多,又不好對喬溪過去的事盤問,因此從不多嘴。可今天親眼見他如何對待何秀才,句句在理分毫必爭,分明極其冷靜,完全看不出半點對何秀才曾曾經用情至深的模樣。
就算是失憶,難道一個人的性情會因此差那麼多嗎?
他真的很好奇,喬溪這麼強悍冷淡的性子,怎麼會喜歡何秀才那樣的人?
那何秀才的手段更算不得高明,甚至可以稱得上拙劣,過去喬溪又為什麼會被這樣淺薄的貨色哄得迷了心智,落得那樣悽慘?
沈夷光目不轉睛盯著喬溪,心裡慢慢有了盤算。
他確信,世上沒有哪個人會因為失憶而徹頭徹尾改了原先的性情,不然不會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說法。
喬溪的改變與其說是失憶,更像是……換了個人。
這念頭只出現了一瞬,沈夷光就不敢再細想下去,因為太過驚世駭俗。
喬溪沒想到沈三郎居然這麼敏銳,在不認識原主的情況下都能想那麼多,不慌不忙強行胡扯:「這有什麼難理解的,難道你沒聽過『因愛生恨』?」
沈夷光沒有愛過人,不懂由愛生恨的轉變是否如喬溪所說。不過他是聰明人,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該問的別問。
況且他確實不該多想。無論如何,他認識的是失憶後的喬溪,所欣賞在意的也是失憶後的他,與失憶前沒有半分關係。
既是前塵舊事,喬溪不願多提,他也再不提了。
假如何秀才真要報復,自有他暗處護著。更何況喬溪所言不假,何秀才手段低劣,只不過是個膽小懦弱的繡花枕頭,沒什麼膽識,一輩子幹不成大事。
沈夷光遺憾的以為事情就此為止,可是對喬溪來說,還錢只是他報復的第一步。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