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天不亮出門,披星戴月而歸,幾乎沒什麼時間想別的事。
算了算日子,也快到了何秀才還錢的時候,喬溪和沈夷光商量著再進城一次。
正說話間,牆角的黑狗忽然站起來不停掙動繩子,一邊不停吠叫,整隻狗顯得十分躁動不安,甚至對往常一直陪他玩的岑兒也不耐,幾次沖他威脅的露出尖銳利齒。
岑兒被嚇到了,連忙後退好幾步跑到喬溪身邊,死死扒拉住他的衣角,表情很是委屈:「我只是想跟它玩一會兒而已……」
沈夷光扭頭看了一眼,心中也是納悶。這狗自打他們來後大半時間都很溫和,對他尤其和顏悅色,每天見他必定搖著尾巴湊上來討摸,歡欣不已。
但最近它一反常態,誰都不讓碰。莫說岑兒,即便是他,昨天在往盆里倒剩飯的時候也險些莫名挨了一口,不知道發的什麼瘋。
他於是叮囑岑兒道:「這狗不正常,你別靠它太近。」
喬溪也跟著看了一眼喬將軍,淡定的說:「這不就是發|情了嗎?」
春天不僅大地萬物復甦,也是許多動物繁|殖交|配的季節。貓貓狗狗以及各種家禽牲畜都在春季日夜躁動,因為它們抑制不住生理本能,當然喬將軍也是。
「等我這陣子忙,就放它出去找男朋友。」喬溪嘆氣。
要不是條件不夠,他真想把喬將軍絕育了,對人和狗子都有好。
但古代一來沒有給動物絕育的概念,二來手術條件也不夠,沒有無菌消毒的環境,也沒有麻醉。
喬溪只能放她出去釋放天性,總好過日日夜夜吠個沒完,還可能發瘋傷到人。
聽完喬溪的話,沈夷光這才瞭然,反應過來。
是了。
他記得在邊關的時候,曾與一隻公狼交好,互為朋友。那隻狼就是如此,每到春季一段時間總是找不見,而後再出現又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偶爾還會將他新出生的小崽子們帶來給他瞧,算是過了兄弟的名分。
他最近被各種事紛擾,不覺忘了春天已經到了,也忘記這一茬,還真以為喬將軍是生病。
可是岑兒卻沒聽懂:「什麼是『發|情』?」
喬溪敲了敲他的腦袋,漫不經心的說:「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
岑兒懵懂,「……哦。」
原本這只是平常生活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插曲,畢竟一隻狗發|情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但……
就在沈夷光的目光從喬將軍的身上移開之時,他渾身猛地一顫,立刻明白過來。
春日到來,動物牲口發|情,因此日夜躁動難耐,性情大改,這是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