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一切安好,勿念。』
垂首站在下方的陳時百思不得其解:「屬下得到這封信後,仔細看了許久也不知其意,還以為是寄錯了。但來信的卻說沒寄錯,信戳上的確是我的姓名,因此屬下覺得這可能就是您要等的消息。」
「柔兒……哼!」謝必遲輕聲念了一遍信里的內容,輕哼一聲,眼裡卻透著欣喜:「虧他還好意思提!」
陳時聞言更加不解:「這位柔兒……姑娘?莫非真與您相識?」
謝必遲那張俊臉極不雅觀的翻了個白眼,自嘲起來:「何止相識,差一點就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了!」
陳時於是更加不解,他壓根不記得自家小少爺什麼時候有過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不提這些陳年舊事,冤家。」
謝必遲把那封信小心妥善的藏在袖中暗袋裡,在房中背著手踱了幾步,眉心舒展開來:「知道他和小陛下平安,我就放心了。」
「眼下京城局勢不妙,趙昱那瘋子行事愈發沒有章法,說不準哪天刀就落在我得脖子上了。」
陳時聽得心中一緊。
謝必遲自言自語幾句,回到桌前招手:「你來磨墨,等我寫好回信,你想法子叫人……」
「不,不好。」他說著搖頭,又道:「還是你親自去送,我更放心。」
此刻他無比慶幸當年自己的一份善心,脫了那時還年少的陳時的奴籍,放他自由謀生,無人知道陳時一直為他所用,而今他們才能在趙昱眼皮子底下順利來往。
他沉著臉在紙上迅速寫好,待墨水幹了交給陳時,嚴肅叮囑道:「你務必親自交到平昭手中。」
「他若差遣你做任何事,你只管去做,就當是我的吩咐一樣,明白嗎?」
陳時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接過信一臉鄭重點頭:「屬下定不辱使命!」
「只是屬下此去山高水遠,少爺……您也珍重!」
謝必遲轉頭又看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夜幕,輕聲說:「我當然要珍重。」
「不然……謝家該怎麼辦。」
忠勇侯府百年世家,一家子鐵血忠良,唯獨兩個遺孤,趙昱那瘋狗也敢說殺就殺,真是喪心病狂到了無我的地步。
現在京中人人自危,誰能掌控得了趙昱?那些敢於直柬的早已成了刀下亡魂,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