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張公公為人磊落,私慾過重,身體還殘缺不全,可是患難見君子,他才是真正的好漢。
岑兒懵懵懂懂點頭,像是聽明白,又像沒有。不過他也同樣想起了張公公,低頭有些難過。
喬溪見他倆忽然氣氛低落,滿頭霧水:「怎麼了?」
「……沒事。」沈夷光怕喬溪多想,不欲多言:「我在和岑兒閒聊。」
喬溪又不是傻子,一眼看出來他們就是不願意告訴他而已。
明明以前就知道三郎告訴他的絕不是全部真相,他心裡還有很多事隱瞞著自己。
也許因為那些事太私密,不能告訴第三人。
也許因為無關緊要,所以沒必要說得詳細。
也有可能因為……他不信任我。
喬溪過去並不在乎,他覺得三郎不過是暫住在他家的「室友」而已。就連最初同意假結婚也是為了躲避那三成賦稅,外加眼饞人家的免費勞動力,對他們兩個人沒有多餘的感情。
因為不把他們當朋友,所以也不關心他們是不是有秘密。
但是現在,喬溪心裡卻悶悶的不痛快。尤其在認定三郎不信任自己後,更是煩躁。
他的心情都寫在臉上,壓根不用沈夷光費勁去猜,只一眼就知道喬溪不高興。
「我……」他急於辯解,又不知如何開口,舌頭仿佛打結一樣:「我……你別生氣。」
喬溪不想說話,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鬧,懶洋洋擺手道:「別管我,你們玩吧。」
說著他把手頭縫了一半的書包放下,起身進屋。
完了。
沈夷光心裡咯噔,喬溪這是氣得不輕。
他本就不會哄人,只能心裡空著急,盯著屋子方向傻看,腳下跟扎了根一動不動。
岑兒看不明白,茫然發問:「舅舅,小溪哥哥怎麼了?」
「……他生氣了。」沈夷光深深一嘆,「你自己玩,我去看看他。」
他小心翼翼進屋,只見喬溪正坐在床頭面無表情,眼皮都不抬一下。
沈夷光走上前,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低聲問:「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喬溪沒好氣的說:「你跟你自己的外甥有小秘密,跟我有什麼關係?」
沈夷光盯著他瞧,眼睛都不捨得眨,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無師自通。
他輕輕牽過喬溪的手,問:「喬溪,你是不是……有一點點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