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沈夷光湊上去親他,又說:「以後咱們還要給爺爺重新立個墳,年年清明去祭拜掃墓。我還要再請個得道聖僧,日日誦經祈福,助他早入輪迴。」
喬溪感受著眼沈夷光落在眼皮上的一個個輕如羽毛的親吻,聽他說要給爺爺在這個世界也立墳祭拜,眼淚又一次止不住流下。
他知道,對於將祭拜文化看得格外重要的古人來說,這已經是沈夷光能想到的最能寬慰自己的辦法。
「有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喬溪不再哭了,他輕輕依偎進沈夷光溫暖的懷抱,幽幽的說:「來到這裡後,我每天都過得很快樂。」
「村裡的大家對我很好,沒有爭吵,也沒有算計。雖然他們還以為我是從前的那個人,但我感受到的善意是真實的。」
「後來又遇到你和岑兒,我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覺。」
「過年過節有人陪伴,高興不高興都可以和你們分享,生病也不用一個人扛著……」
喬溪緩緩道:「所以我越來越害怕,這些人都是假的,其實我根本沒有穿越。」
「沒有桃葉村,也沒有你和岑兒。」
「一切不過是我被孤零零的埋在泥石流下,臨死前美好的幻想。」
沈夷光皺眉:「別胡說。」
他握住喬溪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在他耳邊低語:「你仔細聽,我有心跳。」
「若你在做夢,那我呢?」
沈夷光無比認真:「我十二歲奔赴戰場,七年間曾無數次經歷生死,身上留存的每道疤都可以證明,你與我都好好地活著。」
「這也不是什麼臨死前的幻覺,你就是我此生唯一心動的人。」
喬溪被他一番真切的表白打動。可能人在自我剖析的時候,能夠被身邊人認真聆聽,而後得到尊重和認可,是最幸福的。
喬溪這些年的艱辛不易只肯說給給三郎知曉,他們的心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貼近。
「我之所以回來,是因為我還沒有準備好。」喬溪嘆息:「我才剛適應桃葉村的生活,剛剛把這裡當作家,結果轉眼成空。」
「去京城的路那麼遠,我如果跟你走了,又要被迫重新開始適應陌生的環境。」
喬溪過去執著於去往大城市生活,因為一心想逃離窒息的村寨,帶爺爺過好日子。
但現在得他不確定,京城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我更習慣叫你三郎。」喬溪惆悵的說,「但你偏偏是沈夷光。」
「他們都說你是了不起的大將軍,我分不清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沈夷光立刻急了:「怎麼不是!?」
「你願意喚我三郎,那便一直這麼叫——而且我也喜歡聽你叫我三郎。」
「至於什麼大將軍,你更不用在意。那就是個官銜而已,名望更是虛的。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你若不願隨我去京城……大不了,我也不去了!」
「從此以後,我與你就在村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