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瀝也抬起手腕端詳自己手中那根細線:「當然了,神明也不是那麼閒的,向他許願的人很多,他沒辦法幫每一個人都實現願望,尤其是那些受供奉才成長起來的神仙,法力有限,他們只能挑少部分人來達成神契。」
「比較明顯的就是那些剛出生就被診斷為不健康的孩子,大多數家長都會把自己先天有缺陷的孩子抱去寺廟宗祠契神,求神保佑。這種時候,一般都會有通陰陽兩界的通靈者協助引路,將孩子引薦到神明面前,以便神明更快看到這個孩子,與孩子達成神契,長長久久庇佑這個孩子健康成長。」
「我先前遊歷人間曾目睹過一些通靈者的做法現場,他們一般會從孩子身上取走一些髮絲或者血液,在神明面前將髮絲沾血後燒盡,到達土神仙那裡,便是這樣一根細線。」銀瀝突然玩心大發,用力扯了兩下自己手腕那根紅線,韓拾一也十分配合地假裝自己的手被他拉動了,哎呀一聲整個人往他那邊傾斜。
銀瀝:「……」
韓拾一笑道:「所以這神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銀瀝哥你剛才到底緊張什麼?」
韓拾一簡直一言驚醒,銀瀝這才想起他擔心的到底是什麼,他的拳頭關節掐得喀吱作響:「你還沒明白嗎?臭小子你最好給我想想你當時對我強烈地許了什麼願望,以至於魂線竟然主動與你結契!還是這種……」
銀瀝突然滿臉通紅地止住了後半句,在韓拾一看來他分明是惱羞成怒。
「這種什麼?」韓拾一頓覺銀瀝對他有所隱瞞,一臉的錯愕。
銀瀝一拍腦門,轉過身去背對韓拾一:「沒什麼,你快想想你到底對我許了什麼願?一天沒完成你的心愿,我們的神契就無法解除。」
無法解除神契,也就意味著銀瀝要一直保佑韓拾一,確保他活著,直到願望達成——否則銀瀝這尊大神也會因為沒達成神契的約定而遭到反噬和懲罰,輕則七死八活,痛不欲生,重則挫骨揚灰,神魂俱滅。
無論是哪一種,銀瀝都不想嘗試。
韓拾一摩擦著下顎,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嗯……是什麼願望都可以嗎?」
忽然地面一陣陰風揚起,一隻冰冷的手掌掐著韓拾一的脖子,銀瀝露出略帶陰森的微笑:「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小朋友?我問的是你在我昏迷時,向我許的那個願。」
韓拾一臉僵了僵,才吞吞吐吐地答:「我知道了銀瀝哥,你稍安勿躁……你昏迷的時候,我也神志不清呀,就連自己和你結了神契都不知道。你讓我想,我也一時想不起來……不如給我點時間?等我想起來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見銀瀝還是一副想殺人的態度,韓拾一隻好繼續求他:「好不好嘛?銀瀝哥?我絕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