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浮雕怎麼跟剛才碰到的長一模一樣?」
涵月獨自站在幽深的石壁通道之間,她方才為了避開銀瀝他們的尷尬時刻,隨便畫了個縮地陣逃走,本以為這地宮不大,肯定離得不遠,沒想到她再想原路返回時,卻怎麼都回不到銀瀝身邊了。
她已經第三次回到同一個地方了,總算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進入了某種限定結界。
「這地宮怎麼回事,兜兜轉轉的,想困住我?」涵月定在原地,仔細端詳一旁的石壁。
古老的神話傳說中,某些種族想要在歲月長流中留下屬於自己的文明,會採用雕刻、建築等方式,將屬於自己文明體系的將文明延續下來,一來是鞏固權力,二來也是為了叮囑後世。
原本她以為這些浮雕只是鮫人一族失落的文明記錄之類的東西,所以在路過的時候並沒有認真留意,但現在她三次都走不出這幅浮雕壁畫,看來這裡確實有些蹊蹺,是她繞不過去的。
她仰頭望向牆上,浮雕布滿了整面牆,一條長河綿延不絕,一路往前延伸,河流兩岸屋舍錯落,農田片片,人影綽綽,鄉間小道上還有小貓小狗,如此生動的畫面每一刀都雕得恰到好處,仔細看上去,所有的動物、植物、還有人的動作神情,都顯得栩栩如生,生活氣息非常濃郁,看得出來,這幅浮雕作品的雕刻師傅一定十分嚮往祥和平靜的田園生活。
她盯著這面浮雕看了許久,連自己都沒有發覺開始入迷了,半晌,她瞳孔微張,總算意識到這面浮雕壁畫的怪異之處!可是那時已經太晚了,因為她整個人已經完完全全被吸入了這面牆裡,成了浮雕的一部分……
她的思緒逐漸模糊,腦海里還在不停回想:這裡明明是鮫人的地界,為何壁畫上刻畫的全是凡人?
就在距離這面石壁不遠處的地方,一條魚尾從牆角伸了出來,魚鱗的顏色是淺藍色的,上面帶有方便滑行的水珠,在黑暗中泛出白色的光澤。
一道衰老而干啞的聲音從那鮫人身後傳來:「那三個神仙都被吸進去了嗎?」
海宿沒有回頭,目光有些渙散,聲音聽起來多少摻雜著內疚:「都進,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者喃喃地道。
海宿還是不解:「鎮長,這樣,真的,好嗎?」
「不這麼做,你的家人永遠都絕無可能回來!」被稱作鎮長的老人厲聲呵斥他,「別天真了!」
「明白……」海宿仰頭望向那面布滿浮雕的石壁,那道長長的河流雕畫像是會流動一樣,靜靜地流淌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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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陽光照進眼縫,銀瀝下意識用手擋了擋額頭,可是正當他把手抬起時,眼前突然來了一個人影,替他擋住了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