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傻蛋,都去了一趟神仙洞府,還是這麼傻乎乎的。」
「當年陛下讓我們帶人搜山,我分明記得山上有個道觀,結果搜了幾十遍,愣是沒找到那個道觀。」
「現在想起來,原來冥冥之中,早有預示。」
祝青臣啃著鴨腿,問:「你們找了我幾十遍啊?」
衛平道:「何止幾十遍?幾百遍、幾千遍都有。」
「不光是我們帶兵去找,鳳翔城的百姓,上到八十歲,下到八歲,全都去了。」
「這樣啊。」祝青臣忽然不好意思起來。
沈竹用手肘碰了一下衛平,補充道:「你放心,沒人在找你的時候出事,所有人都好好的。就連當年陪你上山的侍衛,陛下也沒有要了他們的命。」
祝青臣這才放下心來,鬆了口氣:「那就好。」
否則他就罪孽深重了。
祝青臣抬起頭,又問:「那你們呢?你們這十年過得好嗎?」
「好,我們過得可好了。」
「你走之後,陛下帶著我們,一路南下,勢如破竹,不到半年就收復了南邊所有地界,後來陛下登基,又開始攻打東南西北各個部族,反正是所向披靡、橫掃千軍……」
祝青臣聽見這話,下意識回過頭,看向李鉞。
李鉞同樣看向他,神色冷靜,似乎這些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衛平繼續道:「你可不知道,你走之後,陛下打起仗來,跟不要命似的……」
話沒說完,又是沈竹碰了他一下。
衛平自覺不妥,忙改了口:「反正陛下比我們苦多了。」
祝青臣轉過頭,探究的目光落在沈竹身上。
沈竹和他一樣,都是讀書人,也是他很好的朋友。
他今日怎麼總是碰衛平?
沈竹迎上他的目光,朝他笑了一下,輕聲解釋道:「陛下做了十年的皇帝,平日裡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我們說話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無所顧忌了。」
祝青臣點點頭:「也是,但……」
沈竹壓低聲音,又問:「昨夜回去,陛下可惱了?你可被我們連累了?」
「沒有。」祝青臣連連搖頭,「李鉞不會欺負我的,一般都是我欺負他。」
沈竹放下心來,欣慰地看著他:「陛下待你,始終不同。雖然這十年來,天下大勢更替,朝堂時局有變,但只要有陛下護著你,我們也就放心了。」
祝青臣回頭看了一眼李鉞,小聲問:「他這些年過得好嗎?我看見他身上好多傷疤。」
「自然是好也不好。」
沈竹嘆了口氣。
「做了皇帝,錦衣玉食,如何不好?」
「但你不在,陛下總是鬱鬱寡歡。」
「早些年四處征戰,草原東海幾乎被夷平。後來天下太平,無仗可打,陛下閒下來,不是批奏章習武,就是策馬出城去尋你,我和衛平、牧英日日都勸陛下保重身體,只是陛下從來不聽……」
忽然,身後一聲輕咳,打斷了祝青臣和沈竹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