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雅音當時所在的組風氣特別嚴肅,雖然也看不慣那些垃圾, 但並不贊成路雅音用這樣的方式去懲治別人,在嚴肅批評教育過路雅音後,路雅音發誓說絕不再犯,結果有一次他們的任務遇到了一個人販子,孩子找回來時因為高燒雙耳永久性失聰,路雅音氣不過,給他貼了好幾張【噩夢連連符】,因為貼得太多被發現了,路雅音實習期結束時,實習報告被勾了不合格——實習不合格,如果沒有其他組願意接收,就只能被送到二十組之後重新實習,並且再也不能回到前二十組。
剛畢業的路雅音哪受得了這種驚天噩耗,她表面驕傲地丟出一句「你們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們」,背地裡在總局後的樹林裡哭得眼睛都腫了。
當時正好在樹林裡監督秦斐練體的孟自秋被這驚天動地的哭嚎聲驚到,然後在樹林裡撿到了哭成花貓的路雅音。
後來……路雅音加入了七組,也漸漸不再使用那些稀奇古怪的符咒,在正式工作近兩年後,她忽然明白了四組組長那嚴厲批評下隱藏的含義———
如果遇到看不慣的事就以自己的心裡的標杆出手懲治,就會容易形成習慣,也許一開始懲罰的確實是犯了錯的罪犯,做了錯事的小人……但往後呢?
會不會出現有的人只是犯了一點小錯就被懲罰?會不會變成有人和自己意見不同就出手戲弄?會不會只是因為自己覺得不舒服就隨意對他人進行攻擊?
沒有誰一開始就是惡龍,底線是在日復一日的消磨中被無形拉低的。
秦斐的話說完之後,路雅音的眼神心虛地漂移,她已經意識到自己曾經的錯誤,但如果要講出來,還是有一點點丟臉。
她果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孟自秋:「老大……」
孟自秋失笑,還是保全了他們這組目前最小組員的面子:「阿斐。」
迎著其他幾雙好奇的眼睛,秦斐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好好好,我閉嘴。」
「雅音,當年你來到七組,是鄭組極力推薦的。」孟自秋說,「兩年前,我在樹林裡遇到你的那天晚上,鄭組給我打了很久的電話,她和我說了很多,說你其實是個有天賦又善良的孩子,熱情活潑開朗,她很喜歡你,但也擔心你走上歧路。」
越有天賦的孩子越要加以注意,一旦他們走歪,造成的殺傷力普通人難以比擬。
孟自秋往後一靠,眼裡帶了點回憶的打趣:「和鄭組共事那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聽她說那麼多話。」
不知道還有這一遭的路雅音怔愣:「很難想像哎……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她記憶里的鄭組永遠不苟言笑,但做事格外靠譜,格外認真負責,和她一起出任務的時候總是特別安心,所以得到不合格的實習報告時她才委屈得不行。
「唉,某些人運氣就是好,有人惜才,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愣是把你給扳正了。」秦斐撕開一袋辣條,表情惆悵憂鬱,「我當年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呢?我想加入七組,可是跟在老大後面磨了四個月他才點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