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很滿意,小狗也很滿意,雙方都覺得他們商討出來的這個名字簡直棒呆!
「汪嗷!」小灰已經比初來時胖了一圈,整隻小狗長出了喜人的奶膘,走起路來四肢都胖嘟嘟的,顯得略有怪異的長相都憨態可掬起來。
「餓了嗎?」即使不打開雙方的契約,虞荼也能從它不同的汪嗚聲中領略它的意思,這是他們這段時間磨合的成果,虞荼甚至能從它的音調中聽出它要幾碗。
「汪嗷」的音調,應該是三碗。
虞荼指尖一點,能量造物,地上憑空長出了三個一模一樣的狗糧碗。
小灰每次連糧帶碗一起吃個乾淨,相當省心。畢竟碗也是由能量構成的,和狗糧是一個性質,只是形態不同。不和其他家具一樣,即使啃了也不能消化。
在小灰埋頭苦吃的時候,虞荼頂著不夜侯的殼子,打開了自制的能量屏蔽場,再次進入了仁心醫院。
或許是那二十四小時高強度人形原型切換起了作用,虞荼發現他以不夜侯的視角去看,居然能看到空中遊蕩著的稀薄靈氣,還有……氣運。
仁心醫院的上端,飄蕩著一層濃濃的黑氣與灰氣,像厚厚的雲,雲里夾雜著許多暗綠色的氣,只有少許紅色的氣和白色的氣像絲線一樣穿插在其中,隱約閃過些許淺金光芒。
黑灰二色最濃郁的區域,是醫院的停屍間———占據了整整一層樓。
一踏進這層樓,鋪天蓋地的寒意便洶湧而至,這並不是空調所帶來的正常涼爽,而是一種從人的腳下一直往上攀爬,將膝蓋、胸腔、指尖都凍麻的寒氣。
整層樓只有不夜侯的腳步聲在迴蕩,他徑直往黑氣最濃郁的地方走,一直到這層樓的盡頭,盡頭房間的門鎖已然鏽蝕,布滿了灰塵與蛛網,好像許久沒有人打理。可門的最下端,地面拖得蹭亮,並不是沒人清潔,只是好像清潔這裡的人,已然忘了有這麼個房間。
他的指尖輕碰上門扉,門鎖掉落,門向里打開,門後一片空蕩,窗框與地面都布滿了灰塵。
不夜侯走到房間最裡面的角落蹲下,手指向前伸,在要挨到地面上時,手背上忽然有微涼的觸感,有半透明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別碰。」
藏生半透明的手堅定地將不夜侯的手往後拉:「很危險。」
就好像前幾天的情景再現,那時不夜侯抓住藏生的手腕,對他說「不要救」時一樣堅定。
不夜侯微微偏過頭,他和藏生離得很近,能夠看到他半透明的白色髮絲反重力般地懸浮在空中,正微微發著光:
「為什麼危險?」
藏生眨了眨眼睛,銀白的瞳孔里有些難過:「角落那些黑色的粉末一旦進入人體,就會讓人變成無知無覺的殭屍。」
他不希望這個唯一能和他交流的人,變成那樣的怪物。
「十八年前,不化骨殘片全數回收。」他忽然聽到旁邊的人問,「為什麼這裡還會有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