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試探性地摸了摸這枚白蛋的頂端,蛋殼一點都不冰涼,摸起來暖暖的,裡面好像還有一個小小的心跳,白蛋在他的掌心蹭啊蹭,恨不得直接蹦到他懷中。
鬼使神差地,他將這枚白蛋抱起來,湊近能看到蛋殼上有著若隱若現的精美花紋,但他沒時間細瞧,因為不詳的聲音在此刻響起———
「咔嚓!」
被他抱到懷裡的蛋裂了一條縫。
他眉眼間現出一點驚色,著急之下竟然幹了件蠢事———他伸手在蛋的兩端用力,試圖通過物理的方式讓裂紋消彌。
在他的幫倒忙下,蛋殼成功擁有了更多裂紋,「咔嚓咔嚓」的碎裂聲不絕於耳,最後形成了一道七扭八歪、貫穿整個白蛋的巨大裂縫,裂縫中漏出些許紅金色的絨毛。
「啾~」
火紅的梧桐林中,突然有了一道稚嫩的啾鳴,蛋殼化成碎片掉落在他腳邊,一隻毛茸茸的小鳥蹲坐在蛋殼的殘骸里,一對小小的爪子翹在他手掌的邊緣。
幼鳥像一隻毛茸茸的小玩偶倒在他的手指上,指縫間都是它暖烘烘的絨毛,柔軟得不可思議,它撲騰著著同樣小小的翅膀,發出清脆幼嫩的聲音:「啾?」
第一聲「啾」只是在表達快樂的心情,第二聲「啾」落在耳中,便被自動翻譯成了能理解的語言———
「我是你生的崽嗎?」
好炸裂的問題。
即使處在失憶狀態,他殘留的常識也告訴他自己,一棵樹不會生出一隻鳥。
「不是。」他輕聲解釋,「我們不是一個品種。」
「啾———」絨乎乎的小鳥歪歪腦袋,它看起來像一個毛茸茸的糰子,選擇性的失聰,「啾?」
好吧———那你是爹還是娘?
「不是爹也不是娘。」他看著掌心殘留的些許蛋殼碎片,用指尖捻起一片捏成合適的大小塞到小鳥嘴中,「張嘴。」
絨乎乎的小鳥叼著自己的蛋殼,圓溜溜的眼睛裡全是疑惑,它將那一小塊蛋殼咽下去後,感覺又脆又甜,好好吃!
「啾!」還要!
他嘆了一口氣,有點哭笑不得。
剛剛看到那些蛋殼時,他腦海里忽然想起些許訊息———天生地養的禽類異獸,需要吃掉伴生的蛋殼才能獲得自己的傳承。
他眼前這隻小鳥光顧著糾結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根本就沒想起要吃蛋殼這回事。看著那最小都有它腦袋大的蛋殼碎片,他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給它捏成適合進食的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