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眨了眨眼睛,金色的長髮從她肩頭柔順地傾瀉,像是盛夏時最耀眼的日光:「玉川,你該不會……不知道怎麼溝通建木吧?」
這個匪夷所思的問題提出來時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就算是天地間誕生的新樹種,也不會不知道怎麼溝通建木———溝通建木就如同異植向土地里紮根,是自然而然,自然懂得的事情。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旁邊的青年遲疑著點了點頭。
扶桑:「……?」
扶桑滿腦門問號。
她臉上親切溫柔的表情凝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明顯的擔憂———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她很擔心面前這棵草木生了什麼罕見的疾病。
扶桑有些坐不住了,她掌心靈力聚集,匯入到她天然形成的紫木牆中,牆上攀爬著的青色木藤震顫著,黑色的花朵依次閉合。
建木之上極少有這樣的異動,扶桑附近的幾株草木感應到,匆匆趕來了此地,正巧看見那閉合了半牆的花朵———只有確認他們自己處理不了的緊急情況,才會這樣溝通建木。
「是出什麼事了嗎扶桑?」第一個趕到的龍血樹懷裡還抱著兩個石頭做的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扶桑已經是一顆成熟期的樹了,但離歸靜期還有近千年的時光,理論上來說,現在正是她最身強體壯的時候。
「不是我。」扶桑搖了搖頭,「是玉川。」
壽木不愧自己交友廣闊的名號,在剛踏入建木的感應範圍時,就請了幾個好友去接跟蹤他們的三隻幼崽,他則將玉川帶到了現在的位置,讓穩重又靠譜的扶桑給玉川介紹草木集會的情況———壽木雖然次次不落,但論對集會的了解 ,他不及扶桑。
同類草木只會有一株開了靈智成為異植,其他都是普通植物,新草木的出現,讓其他異植也很好奇,但壽木早已私下傳音過他們,說他的新友人性子靦腆,讓他們不要一擁而上嚇到了樹,大家這才克制地散開———草木生命漫長,一次又一次的集會中,大家遲早會熟悉起來的。
「是玉川有不適?」龍血樹的眉頭擰起來,看著有些凶,「不適的時候沒有和建木溝通?」
被他注視著的青年搖了搖頭:「我沒有不適,我只是不會溝通建木。」
「這比不適聽起來還令樹擔心。」龍血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度過化形期多久了?」
龍血樹看到玉川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回答:「我的記憶似乎有缺失,不記得了。」
扶桑和龍血樹對上視線,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問題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