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以為先生會多說些什麼,可在說完這句話後,先生就好像被海水沖刷上岸的蚌殼,一句也沒有了。
白澤努力回憶著它闖進來前聽到的那有些斷續的話,什麼「他不會做預知夢」「天道的走狗」「多費功夫」,是很難聽很難聽的詞句。
「他不是讓你們問嗎?」白澤伸出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指向地上的棪木,語氣里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們倒是問吶!」
根據他從小到大聽故事的經驗,大量誤會都是起源於雙方沒長嘴,要是長嘴早就解決了!哪還有後面那一大堆聽著心肝脾肺腎都疼的問題!
「先生本身就喜歡將事情悶在心裡,今天事不說清楚他晚上都得失眠!」三位小夥伴被封了嘴,剛醒還是懵逼狀態的白澤被迫開動小腦瓜孤軍奮戰,他在玉川懷裡像一隻不安分的咕涌者,發出自己一著急還帶著奶音的咆哮,「都是活了幾百年幾千年的生靈了,有什麼問題不能直說嗎?非得猜!!!」
「嘴不是擺設啊啊嗚嗚嗚嗷———」白澤說著說著被玉川捂了嘴,它掙扎的幅度更大了,爪子和尾巴都在用力,「有什麼問題大家開誠布公———坐下來談嗚———」
被白澤這麼焦急真誠又搞笑的一打岔,氣氛終於緩和了些,扶桑操縱著枝葉將棪木包裹得更厲害,直到看不到一片衣角。
將棪木暫時困在訓練場裡後,扶桑嘆了口氣,她眼裡倒映出玉川蒼白到沒有血色的面容:「玉川,我們並沒有懷疑過你。但小白澤說的對,大家談談吧。」
……
「所以那些大人到底背著我們談了些什麼啊!」在麒麟給白澤補上他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匯總後,白澤找了塊木頭磨爪子,一邊磨一邊憤憤地吐槽,「心結都是我開解的,憑什麼我不能聽!」
「就是就是!」鳳凰難得的和白澤意見一致,「幼崽難道就沒有知情權嗎?」
「是因為我們太弱。」蒼龍抱著屬於自己的陣法沙盤,五隻爪子在上面塗塗畫畫,「先生在草木里最年輕,但每次重要的決策都不會落下他。」
「蒼龍你就是變著法督促我們學習上進。」麒麟小小地翻了個白眼,「你現在越來越像先生的翻版了。」
先生什麼都好,就是對待學習的要求太嚴格,更恐怖的是蒼龍它還是個卷王,麒麟作為墊底的幼崽,每次學習時都有種被卷王支配的恐懼感。
「我們學的越快,懂得越多,越能為先生分擔壓力。」蒼龍像變戲法似的給了麒麟一塊陣法沙盤,麒麟被嚇到四蹄亂推,「雖然上次的事情解決了,可先生當時的樣子,你們難道都忘了嗎?」
麒麟推陣法沙盤的蹄子停住。
誰都知道棪木那天是在胡言亂語,先生根本就不是他口中的那種人,其他草木也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對先生生出誤會與隔閡,可他們都知道,先生開始自我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