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栗已經被人扶走了。
苟益陽跟了上來。
「你剛跟你哥說什麼呢?」苟益陽問。
陳默:「說住校的事兒。」
苟益陽驚訝:「你要住校啊?」
「嗯。有問題?」
「住校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咱們學校雖然是重點中學,但宿舍條件真的挺一般的,六人寢。你要是受得了在臭襪子和泡麵桶里的生活,當我沒說。」
陳默失笑,「這種日子不挺好的。」
他其實知道苟益陽真正想提醒的是什麼。
是以他如今的處境,宿舍集體生活未必適合。
陳默卻沒告訴他,再待在楊家,他怕再來幾次今天這種事,自己會忍不住一把火把房子給點了。那他的退休生活,怕是真得去監獄裡繼續。
陳默一隻腳踏上樓梯的時候,突然頓了頓。
「扶我。」陳默說。
苟益陽懵逼一瞬,「什麼?」
陳默左手搭上樓梯扶手,又說:「扶我一把。」
苟益陽這才發現他的右腳有些奇怪。
「怎麼了?」他一邊抓上他的胳膊,一邊問:「什麼情況?抽筋了?還是你剛剛踹人一腳傷到了?」
陳默緩慢著力,忍過那陣刺痛。
「風濕。」
老苟無語,「……你要實在覺得踹人傷著自己太丟臉,可以不找藉口的。」
第8章
陳默要住校這事兒,在楊家是遭到了一致反對的。
夫妻倆說得倒是挺冠冕堂皇,「在家裡的吃穿用度再怎麼著也比學校里好,你大哥那會兒也是上了大學才住宿的,你一個人搬到學校去我們不放心。」
楊舒樂倨傲又像是被羞辱,「你要是不滿意上下學和我一輛車,我可以每天坐公交,你去住校給誰看?搞得倒像是我把你趕出去一樣。」
楊跖是唯一一個沒表態的。
大抵是陳默最先只與他打了招呼。
周一大清早,客廳的餐桌上,楊家人難得齊聚。
楊跖坐在那兒刷新聞,針對桌上過於安靜的氣氛,他無甚情緒,只說:「他要住就讓他住。」遲早有一天,他會受不了求著搬回來。
「大哥。」楊舒樂扔了勺子,在碗裡發出叮一聲響。
他面露不滿,「明明是他要趕我走,現在他倒是去住校了,學校里的同學會怎麼議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