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演戲的本領,全拿來對付她老公和兒子了。
說到這裡,席司宴又像想起什麼,問老爺子:「你既然都能說出讓我裝樣子的話,特意提昨晚的事情幹什麼?」
老爺子清咳了聲。
「你楊爺爺特地找了我。」他說:「他對自己那個才找回來不久的孫子挺滿意的,你不樂意管閒事沒事兒,起碼對人態度好點。」
席司宴先是意外,然後輕哂。
不怎麼走心問:「怎麼個態度好點?」
沒等老爺子表態,又突然說:「打架幫他善後,搬了桌子做他同桌,帶他學習還總當免費司機,這種態度,夠好嗎?」
「態度端正一點!」老爺子伸腳踢他,「你別總欺負人,我聽你楊爺爺說,他這個孫子心地善良性子也軟,你多照看照看。」
席司宴從凳子上直起身,撐著額頭笑了好大一會兒。
老人問他到底有什麼毛病。
席司宴:「他到底是不是個軟弱可欺的,您就騎驢看唱本,走走再說吧啊。」
席司宴起身離開廳堂。
老爺子在後面喊一聲:「又去哪兒?」
「南山。」
原本在位置上端坐好的老人,猛地站起來,招手喊過旁邊的傭人說:「快,快把那混小子給我攔下來!他不要命的又給我去飆車了!」
「老爺子您消消氣。」在席家這院子裡幹了好些年的傭人連忙輕撫老人後背,笑著說:「您別急,阿宴這是去跟老太太打招呼去了。去南山也不是為了飆車,說是有什麼騎行活動,他早上特地讓我去他外邊住的公寓給他拿套衣服,說是今天晚上要在山上過夜。」
「真的?」老人滿臉懷疑。
傭人失笑:「真的,那孩子就是故意逗您呢。其實他什麼時候不知道分寸過,您儘管放心。」
老人這才把怒火降下來。
一拍桌子,坐下罵一句:「沒規沒矩的混帳東西。」
傭人在旁偷笑。
「也只有您會這麼罵他了。」
*
陳默在九點離開醫院,回寢室洗了個澡。
在醫院待了一晚上,總覺得身上都沾染了醫院那股特有的氣味,讓他忍不住皺眉。
哪怕上輩子就是個醫院常客,還有老苟這麼個插科打諢的朋友在那兒工作,不代表陳默就對醫院習以為常。相反的,醫院總是能讓他聯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比如年幼時,李芸茹為了他百十來塊的醫藥費在醫院門口撒潑,陳建立說他是個養不大的賠錢貨。比如給他的腿動手術那天,醫院頭頂冰冷的燈,讓他在麻藥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覺得就這樣睡過去好像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