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樂氣得往後倒退了一步。
先是難以置信,然後有些惶恐地去看席司宴的臉色。
果然。
「你楊家的助學金?」席司宴勾了勾嘴角,「你這麼跟人說的?」
楊舒樂有點慌了,解釋:「這事是個誤會,宴哥,我……」
「行了。」
席司宴將手裡捏成團的濕紙巾,隔空丟進手邊的垃圾袋裡。
「用模稜兩可的話引導別人,這事兒你做到我眼皮子底下還想把自己摘乾淨。」席司宴的話說得並不重,可在場每個人都覺得心底一凜,他朝楊舒樂和那個男生看過去,「助學金不會被取消,從今天起,你們都被俱樂部除名了,以後的活動上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
這話如同一滴冷水落進油鍋,帶起的劈里啪啦的連鎖反應,炸得人皮膚生疼。
周圍都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席司宴就這麼快速地給出結論。
將這事兒畫上結尾。
——
晚上一群人,還去露天池子裡遊了半小時。
陳默沒下水。
裹著浴巾坐在岸邊指導了幾個旱鴨子,倒是平白讓一群人潑了身水,從頭到腳全濕透了。
「我爽了。」老苟在回房間的路上,還在興奮地跟陳默說一個小時之前的事,「虧得我還真以為今天六班那個,是同性戀極端反對分子呢,沒想到啊沒想到,楊舒樂也是活該了。」
他們是最晚回來的,民宿里已經安靜下去。
苟益陽還在感慨,「這下好了,你倆情敵身份徹底坐實了。」
「跟我有關係?」陳默邊走邊扯下他的手。
苟益陽在上木樓梯時扯住他的下衣擺,用以拖動他游泳後軟得跟麵條似的兩條腿,誇張:「我說你多少是有點不識好人心了,人席司宴為了誰啊?」
陳默站住,「難道不是他一早就想清理門戶?」
陳默心想,他一個明確問過他『誰告訴你我喜歡男的?』這種話的人。知道一個喜歡他的人時時在身邊轉悠,說不定早就想把人踢出去了。
所以陳默偶爾也會疑惑。
楊舒樂上輩子多次在楊家的飯桌上阿宴阿宴稱呼得歡快,真是一廂情願?
陳默懶得再想,也不想再繼續和老苟閒扯這個問題。
轉身上樓。
他們住的房間,要經過二樓長廊的拐角。
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聽見前邊拐角傳來對話的聲音。
楊舒樂在抽噎。
而站在他面前的人靠在走廊的木欄杆上,抬頭和陳默的視線對上。
楊舒樂沒發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