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想到剛剛楊舒樂電話里說要找的人, 大約猜到那個他不想搭理的人是誰了。
可既然不想遇見,他出現在楊家這就有悖常理了。
陳默問:「你怎麼來了?」
「不能來?」席司宴反問,說:「你們家給我爸媽發了邀請函, 過年他們得應付家裡人,來不了,就讓我來了。」
聽起來挺合理的。
如果不是上輩子席家壓根沒人來, 陳默真就相信他是為了兩家交情,替父母走了這一趟。
不過陳默也沒深究, 手在席司宴肩膀上撐了一下,準備要單腳跳開去換另一雙鞋。
手是撐上去了, 不過沒來得及跳。
門外就響起了楊舒樂的敲門聲。
「陳默, 在不在?」
聲音冷漠僵硬, 透露著不情不願。
陳默要跳開的動作凝滯, 回了句, 「在。」
「大哥讓你快點下去。」
楊舒樂說了聲就想轉身離開。
就因為一個期末考,今天他在一大堆親戚面前徹底沒臉,一句話也不想和陳默說。結果就在他轉身的時候,突然看見了自己腳邊的鞋。
只有一隻,呈翻倒狀態。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些預感。
在門外站了兩秒。
再次出聲:「陳默。」
「有事?」
裡面傳來的聲音讓他確定陳默此刻就在門裡邊。
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他遺落一隻鞋在外面,人就隔著一塊門板,卻一點打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楊舒樂直接問:「你有看見宴哥嗎?」
這句問話從外面傳來時,陳默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人,彼時席司宴已經放開在他腰上的手,靠著門,似乎在等待著他如何應付。
陳默半晌不出聲,席司宴用口型提示他:說我沒在。
憑什麼?陳默給了他一個這樣頗有些無語的眼神。
席司宴看了他兩眼,突然上手迫使他側頭,然後湊他耳邊低聲說:「我現在要是出去,不出半小時你親爹媽就能告訴你所有親戚和合作者,我和楊舒樂私交甚好。」
陳默仰頭躲開這莫名讓他覺得有些壓迫感的動作,懷疑,「你來都來了,不是應該早有心理準備?」
「有啊。」席司宴點點頭,「可這個私交甚好的對象,不是你嗎?」
這話直接給陳默整不會了。
他總覺得今天的席司宴有些不太一樣,而且兩人實在是隔得太近,陳默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竟然失神了那麼一兩秒鐘。
好在他很快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