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席司宴回頭看見他。
皺眉:「怎麼出來了?」
「每個人看我的眼神恨不能當我爹媽,實在受不了。」陳默上前走到他那兒,問:「之前我說陳建立找上我之後,在媒體方面引導出奇順利,原來是你幫了忙,怎麼不說?謝謝啊。」
席司宴收了手機,表情並未輕鬆,「能做的有限。」
「宴哥。」陳默笑,「你別忘了,你離十八歲都還有幾個月呢。」
這話沒讓席司宴笑出來。
反而是臉色更難看了一點。
席司宴這會兒內心充斥著憤怒。
不單單是那些採訪對象口中的無數細節,他甚至沒來得及仔細看,更讓他憤怒的,是發現陳默以這種方式被剖開在大眾面前的時候,他沒辦法做到提前規避,連事後處理,都多有阻礙束手束腳。
他清晰感知到自己能力的極限。
是十七歲的席司宴無能為力最直白的真相,慘澹的,最真的事實。哪怕上一刻,他還在為拿到世界青少年競賽冠軍而接受無數人的祝賀。
而讓他從一開始因為愧疚後生出心疼的那個人,也在今晚,毫無預兆暴露於媒體的口誅筆伐之下。
那個在冬天深一腳淺一腳去給養母買藥的小孩兒。
被栓在井邊凍了一夜的小陳默。
那個後來在餐館打工。
和養父對打的少年,一一出現,成了媒體筆下的豪門落難少爺。
那種酸脹疼痛,直戳心肺。
扎得席司宴在看見眼前的陳默時,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情感已經突破了某種臨界值,岌岌可危。
不遠處,應該同樣是一中的學生,沒看見門口的兩人。
正在小聲說著這事兒。
「真是沒想到,陳默以前這麼慘。」
「楊家莫不是瘋了,換了我肯定把那對狗男女告到牢底坐穿,他們倒好,不止不行動,還對著媒體撒謊,為了啥?」
「我覺得是為了楊舒樂,你看這新聞曝這麼快,楊舒樂美美隱身了。而且他多受楊家寵啊,之前不是就有傳聞,兩人一直不和。」
「確實,還有席司宴的緣故,早就傳是陳默撬了楊舒樂牆角。」
「你是說,陳默和席司宴……」
「不簡單,陳默早說了自己喜歡男的,而且你們發沒發現,新聞一出,席司宴那臉冷的,我看了都害怕。」
……
不小心聽了全程的陳默:「……」
他看了看重新靠著牆,同樣看過來的席司宴。
「要不我替你解釋解釋?」陳默試探道。
席司宴:「解釋什麼?」
陳默果斷:「你席司宴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跟我陳默不會有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