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回去嗎?」陳默問他。
席司宴在他旁邊坐下,將陳默露在外面的膝蓋用毯子搭上, 開口:「嗯,回。」又提醒:「開空調的時候不要貪涼。」
陳默的注意力則放在那句回上。
側頭看他,幽幽:「你來去倒是灑脫。現在一想到這房子你買的, 我就有種自己天天在這兒苦等你臨幸的感覺。」
「什麼比喻。」席司宴說:「最近家裡有點事。」
陳默正經兩分:「怎麼了?」
「問題不大。」席司宴見他還看著自己,倒是解釋了兩句:「席家這些年看似各行領域人才輩出, 核心生意其實一直還是靠著我爺爺掌舵。他今年心臟不好,海外部分交給了二叔, 國內的暫時我爸替代, 但他這些年和我母親一直在外經營自己的生意, 對內部不是很熟悉, 爺爺讓我學習著上手。」
陳默對席家人都不是很了解。
但他知道席司宴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 他後來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席家做得那麼出色,除了自身能力,應該也得益於從小的耳濡目染。
陳默:「你爺爺身體還好吧?」
「嗯,病情暫時控制住了。」
上輩子陳默隱約聽過一嘴,席司宴回國的真正原因就是他爺爺的身體撐不下去了。那時候陳默沒有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這上面,差不多一個月之後,就傳出了離世消息。追悼會楊家所有人都去了的,唯獨陳默,那時候剛被楊跖支使去了外地出差。
他當時還覺得挺莫名其妙。
因為那個出差的行程,原本定的是楊跖自己人,一個肥差拱手讓人,楊跖看起來可不是這麼大方的人。
結果他那趟出差回來,在公司里聽見別的人閒聊,才隱約得知楊舒樂去席司宴手底下的公司實習,就是這次追悼會後定下的。
那會兒楊舒樂在楊家地位高,連帶著公司里不少人都期盼著楊家三個兒子同時身在公司里,誰會更勝一籌。
那些話似乎都還言猶在耳。
「好戲落空了呀,我就說,這舒樂少爺明顯還是孩子心性,和另外兩位不能比。」
「他去的可是華鼎,多少應屆畢業生打破了腦袋都想擠進去的地方。」
「有關係沒辦法嘛。」
「如今華鼎的少東家掌權,從小和咱楊氏小公子一塊長大的,交情自然不一般。對比起二少,他真要進公司,怕是被啃得渣都不剩。」
「大少總會保他嘛。要說親疏遠近,大少和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一向比較好。」
「可咱小少爺不需要啊,人如今入贅華鼎,還怕將來沒有前途?」
那些嬉笑,在當時的陳默聽來尤其刺耳。
陳默很早就開始涉足家族公司,不過楊啟桉上來就先讓他去基層干三年,並不是因為重視,是因為那時候他已經開始和楊家出現明顯裂痕。
他好不容易爬上去。
野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