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默意識到。
有些東西能改變, 有些不能。
因為這不是青春里某些無關痛癢的選擇,也已經不是擇校那種尚有餘地的岔路口。這是條必然的路, 就像陳默重來一遭,總有些必然的取捨。
席司宴費時有點久。
當然這和陳默毫無技巧的事實也有關。
可年輕的身體血液輕易就能沸騰, 一個吻, 一次交錯的氣息, 一點唇與皮膚的觸碰, 不止席司宴, 陳默的後背也浸了汗。
席司宴完事時,陳默毫不猶豫地趴在了他的胸前,任由身體潮烘烘貼在一起。
席司宴放下擋在眼睛上的胳膊,來拎他。
「這麼累?」似乎覺得好氣又有點好笑,「怎麼突然這麼莽?都讓你別鬧了。」
陳默側過頭呼吸,手指拂過席司宴下巴的汗水,沒說話。
席司宴起身,瞄了一眼陳默的下半身,反問:「幫你?」
「不用。」陳默終於從他胸前爬起來,下了床,說:「我可不虐待病號。」
陳默去衛生間沖了澡。
出來後說去買點吃的,方便席司宴墊墊肚子,直接拿了手機下樓。
樓下大廳幾個人坐在那裡打麻將,老闆見他出現,叮囑:「天都要黑了還出去?等下還有大雨。」
「我就在對面的超市買點吃的。」陳默說。
五十米的距離,陳默連傘都懶得拿。
走到對面超市的門前,陳默手機響了一聲,是郵件提示。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裡面的英文很簡短,翻譯過來就一句話。
——傷了腿,命確實保住了,消息無誤。
這是陳默上輩子聯繫過的一個私人情報郵箱,只要肯出錢就行,他用來查過楊跖一親信在國外的帳戶。眼下倒是確實派上了用場。
雖然老爺子說凶多吉少,但陳默猜,席家那邊既然說出給三天這種話,必然不可能在席漸行真的性命難保的時候說。
嚇嚇一個真的高中生還行。
可陳默偏偏不是。
事實證明,他也猜對了。
這讓陳默的負罪感消減不少,畢竟再自篤定,也不敢去賭那個萬分之一。
更別說他還見過席漸行。
陳默進超市隨便拿了點麵包牛奶。
結帳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雨點劈里啪啦砸在超市前邊的鐵皮頂上的聲音。
由點成片,轉瞬就有了瓢潑之勢。
他拎著袋子從超市出來,沒有第一時間衝進雨里,看著屋檐連成線的雨簾在地上砸起的小水窪,微微出了會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