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陸長隋撐著全是血水的眼皮,費力地抬頭看了一眼,但什麼都看不清,那些人的臉很模糊,只有大笑的嘴巴那麼明顯。
像是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想要把他一口吞下去。
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多到驚心動魄的地步,院子裡的狗聞到那些腥味,吼叫著奔上來,一口咬到他胳膊上。
劇痛從肉里傳上來時,陸長隋猛地回歸現實從床上坐起來,他喘著氣緩緩看了眼四周,嘴唇因為胸腔處傳來的巨大痛苦而緊緊抿起。
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緩和那四處亂撞的悲涼,他的手無意識地曲起了幾分,隨著他劇烈的喘息往前滑了一下,隨後就感受到了什麼。
陸長隋倏地轉過頭,眼皮也垂了下去,當他看到旁邊的床平平的,什麼人都沒有的那一刻,先是怔了下,之後眼裡飛快刷上了一層冷意。
他摸了把冷冷的被褥,快速打電話問了下木屋旁邊的人,聽到沈懷周莫名其妙失蹤之後,想通了本該躺在身邊的小侄子為什麼不見了蹤影。
原來是跑了——
宋吟的膽子以前有這麼大嗎?
陸長隋重重抿唇。
他幾乎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小侄子敢騙到他頭上來。
想起不久前宋吟說什麼也要和他一起睡,還說和他一起很安心的那些話,陸長隋嘴唇都抿沒了血色。
原來那些話都是故意說出來讓他放鬆警惕的,陸長隋還天真地以為,宋吟可能真的有一點需要他的陪伴。
陸長隋眼裡凝起冷霜,其中還摻著一些滔天的非常複雜的恨意,他在床上緩了會,掀開被子下了床。
……
與此同時,楚越那邊沒找到人,也沒看到一點通道的影子,反而遭遇了一次非常突然的襲擊。
他們從洞穴出來走了一段路,很幸運地看到一條半人寬的河,而且水源沒有遭到過污染,是可以喝的,楚微微當時就拿出水杯舀了口喝。
她一隻膝蓋跪在草地上,喝完一口清澈的水頓感神清氣爽,慘白的嘴唇也恢復了一點她這個年紀該有的豆沙色,重回元氣的楚微微扭過頭叫道:「哥!」
她猛揮了揮手,「快來喝上一口,是乾淨的。」
楚越沒那麼口渴,他的身體對食物和水的需求度非常低,聞言只是嗯了一聲,卻沒有動。
主播團的幾個人則是雙眼放光,一個個拿出自己的水杯,學著楚微微一起半蹲在河邊,暢快地舀起水喝。
畢竟他們有很久沒喝到水了。
經歷了一天的口乾舌燥,這時的他們已經顧不上這是不是生水,有沒有寄生蟲,喝了會不會壞肚子這些問題。